所以,她隻得拜托老王爺,讓他介紹幾個名醫到闵家去給外祖母治病。
老王爺纏綿病榻多年,有不少名醫來給他看過病,這方面的資源人脈他是有的,眼下也隻能拜托他。
老王爺知道她的難處,嫁入皇家便是皇家的人,和尋常百姓不一樣,沒有恩典是不能随便回娘家的。
就算她如今可以在外頭走動,可娘家的門卻始終不好進啊。
這是前朝就定下來的規矩,放着外戚壯大。
“你放心吧,本王會安排的。”老王爺還是挺欣慰的,“本以爲你性子虎,會不管不顧地回去看看你外祖母,卻沒想到你還耐得下性子。”
冷潇失笑,“在您眼裏,我是這麽沖動的人嗎?”
“聽聞了一些你之前的事,不能說沖動,但也有不管不顧的時候,例如東宮裏迎人的事,你就守得挺穩的。”
“那怎麽一樣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嘛。”這就是她的底線。
“嗯,底線是要守住的,你放心吧,本王一會兒便找人去請大夫,先給你外祖母治着,等過幾日太子回來了,你就可以和太子一同回去看看,再由你親自給祖母看病。”
冷潇站起來,福身拜下緻謝。
老王妃一把拉住她的手,“禮多人也怪,往後不必如此,你這是要和我們生分嗎?”
冷潇眉目一暖,握住了老王妃的手,她的手枯瘦得很,但是卻很有力量,讓她覺得很是心安。
闵府。
闵相昨天回來之後,便先叫了家族親人過來,坐下來吃茶,還有些族親在近日也會陸續抵達京城,有些話是要先交代的。
他道:“經此一劫,我們闵家要吸取教訓,往後在京城的一言一行皆要嚴格約束,不要有任何的把柄落在别人的手中。”
他取出一份家規條約,“這是我在回京路上寫下的約制條文,你們都傳閱一下,從今往後,闵家子弟要刻苦勤勉,博取功名,官複原位的,在任上也要勤勤懇懇,不能出任何的差錯,也不可招惹不必要的是非,凡事以太子爲重……”
闵家第三子闵瑞風打斷了他的話,“父親,這些與兒子無關,兒子以後隻安心做個廢人,絕不會給家族和太子添麻煩的。”
他說完,便叫了人過來,攙扶自己回屋。
闵相看着他,嘴唇翕動了一下,眸色裏充滿了悲憐,這兒子不僅雙腿殘疾,意志也頹廢了。
他不可能再入朝爲官,滿腹經綸也毫無作用。
闵瑞風被小厮攙扶着回了屋中,心頭一股怨恨直上,使得他腦子一直嗡嗡地脹痛。
冷鎮桓固然可惡,但當時多少大臣是知道他們清白,卻沒有幾個人站出來保他們,而且皇上真不知道他們闵家是被陷害的嗎?
冷鎮桓死了三年多,皇上卻沒有下旨爲他們平反,直到太子爲他們奔走,聯合幾位大臣一同上奏,這才有了平反的機會。
如果能早一些,他的媳婦不會死,他的腿不會殘疾。
現在闵家是回到了京城,但一切還能回到從前嗎?
永遠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