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公公是禦前的人,他一發話,阿佩便看向冷潇,冷潇沖她微微颌首,阿佩随即轉身跑了出去。
冷潇坐在床前,撫摸着南宮翼天的臉頰,他倒不是裝暈,喝了一碗湯藥,這湯藥會使得他陷入沉睡之中,呼吸和脈搏都慢下來,就像他當年的龜息狀态。
冷潇一臉擔憂的模樣,但精神卻蠻好的,這讓王太醫十分詫異,根據寶嬷嬷說,太子妃也吃了那些飯菜,最近請脈也覺得她氣血雙虧,但今日瞧着臉色卻是比往日大好了許多。
慶公公是習武之人,聽着太子呼吸氣息,覺得是大有問題的,他不由得暗暗擔心,這瞧着不像是風寒的迹象啊。
再看向王太醫,他眼神閃爍,臉部肌肉僵硬緊張,一看就是藏了事的。
慶公公想起王太醫是太後送進來東宮的,心裏當下就有了分曉,走過去輕聲對王太醫說:“太醫,借一步說話。”
說完,拉住王太醫的手腕便拖出去,直走到回廊拐角處,看到四下無人,才看着一直擦汗的王太醫問道:“殿下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快說,皇上還等着我去複命呢。”
王太醫卻不敢說,這事皇太後叮囑要保密的,連皇上都不知曉,怎敢說給慶公公聽?
他支支吾吾半晌,道:“我醫術淺薄,實在不知道殿下爲何會昏過去,從脈象看,是氣虛導緻風寒入侵的。”
慶公公在禦前伺候多年,早就是人精了,一眼看出王太醫的敷衍,厲聲道:“放屁,殿下哪裏有風寒的迹象?你快說,不然拿你到皇上面前問話。”
王太醫頓時腿軟,忙地擺手,“公公莫要生氣啊,我也是奉命行事的。”
“奉命?”慶公公皺起眉頭,“你奉命做什麽事?爲何隐瞞太子的病情?”
“不,不是要隐瞞殿下的病情,隻是我也沒想到這藥傷殿下這麽深……分明我叮囑的分量,就算全部服用,也不至于……”
慶公公倒吸一口涼氣,一手捂住他的嘴巴,四處瞧了瞧,見遠處有人走動,便迅速把他拖到樹蔭底下,駭然道:“是皇太後叫你們下藥的?”
王太醫心頭也是恐慌不已,“我隻是負責給太子妃診脈,安排藥量的,皇太後是要太子妃落胎,怎知會傷了殿下呢?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慶公公不敢非議皇太後的決定,隻凝重地問道:“殿下要緊嗎?你說實話,若半句隐瞞,回頭别的太醫過來診斷出來,你少不了要被問罪的。”
王太醫心裏頭怕得要緊了,“公公,實在是不敢隐瞞了,這藥雖不是毒藥,但長期落入飯菜裏進食,會損傷元氣,導緻虛寒入體,且因藥有活血通竅的功效,虛寒一旦入侵,将通行無阻,入侵五髒六腑,殿下如今脈象虛弱得要緊,人也昏迷過去,是有一定危險的。”
慶公公忍住怒氣壓着聲音道:“你們怎麽辦事的?給太子妃用藥怎麽會用在了太子的身上?太子是儲君,他若有個好歹,你們就是有一百顆腦袋都不夠掉的,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