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潇轉身出去,沒有就惠貴妃這番話做任何的回應。
皇後顯然也聽到這番話了,背影凝了凝,踉跄地走了。
冷潇遠遠地跟在她的身後,護送她回到殿中。
皇後進殿之後,一句話都沒說,冷潇讓她好好休息一下,便與阿佩回了東宮。
阿佩在沉默許久之後說:“其實惠貴妃說那番話,我心裏是比較動容的。”
冷潇道:“你覺得她是真心的?”
“太子妃認爲不是?”
冷潇想起她說話時候的模樣,“有真心,也有算計,這番話想必一字不漏地會傳到皇上的耳中去,她說自己深愛的是他昔日的夫君,皇上會生氣嗎?”
“那肯定會。”阿佩想也不想地道。
“會生氣,而她還拿我與她夫君相提并論,你說皇上會因此遷怒我嗎?”
阿佩臉色大變,“好歹毒的婦人啊。”
“爲了她女兒,她擡出自己的夫君,擡出他說過的那句話,是讓皇上記得她夫君戰死沙場的戰功,讓皇上能酌情善待清公主,同時誇贊我,就是惡心皇上,讓皇上對我更加的不滿。”
阿佩想了一下,“既然是想讓皇上善待清公主,爲什麽還要說她深愛的是舊夫婿?”
冷潇淡淡地道:“因爲她不想活了,她也知道自己活不了,深愛她舊日的夫婿,是她臨死前的真心話,她這會兒不想騙自己了,她也想對那位已經陣亡的将軍有一個交代,她死後便要與他相見了。她知道皇上一定會生氣,因此後面說那番話,就是想把這份怒氣大部分轉移到我這裏。”
“豈有此理,就算是臨死明志,也不能害了太子妃您啊。”阿佩怒得很,想起更是怄氣,“真不知道皇後娘娘爲什麽要去看她,就不該去的。”
這不是明擺着找事嗎?不去的話,就沒這一茬了。
冷潇微微一笑,倒了茶水喝一口,道:“其實也好,許多事情挑開了,該怎麽來就怎麽來。”
“但如今太子不在……”
冷潇壓壓手,“太子不在更好辦,皇上好辦,我也好辦,不用他夾在中間當磨心。”
就是如今懷着身孕,有些事情,就可能辦得不那麽幹脆利落。
阿佩怔了怔,不知道爲什麽太子不在會好辦一些,想了想之後道:“屬下瞧着那惠貴妃精神得很,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呢。”
冷潇搖頭,“最遲明天。”
說了那番話,她是必須要死的。
阿佩覺得明天肯定是死不了,惠貴妃瞧着是有病,但是,這病不算特别重,熬個半月一月的不成問題。
宮裏還有禦醫呢,今日見惠慶宮殿中的桌子上還擺放着一碗藥,可見禦醫是有給她治療的。
但第二天一早,冷潇和阿佩去給皇後請安的時候,剛坐下沒一會兒,便有人過來禀報,說惠貴妃薨了。
阿佩十分震驚地看了冷潇一眼,冷潇隻淡定地喝茶,她的眸光是看向皇後的。
皇後露出了震驚之色,但也隻是一瞬間,便道:“知道了,禀報皇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