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睡?我以爲你睡着了。”冷潇說。
“睡不着,想起了很多以往的事,你坐下來,陪我說說話。”南宮翼天的聲音帶着幾分沙啞,灼然視線收了回來,顯得淡涼如水。
“殿下要找人說話?那我去叫衛大人。”
“不,不必,坐下吧!”
這床邊也沒有可以坐的地方,除非是坐在床上,冷潇見他的手就放在床邊,便搖頭,“殿下要說什麽便說,我站着就好。”
南宮翼天仿佛也真是想随便找個人說話的樣子,問道:“冷大夫,你說你是未婚生子,冷天恩的父親呢?”
“走了。”冷潇扯了一下嘴唇。
冷天恩的父母到底是什麽情況,她不知道,爲什麽抛棄冷天恩,也不知道。
“爲什麽?”南宮翼天眉頭皺了皺,仿佛腿傷很痛的樣子,“你說些話來轉移我的注意力,腳上就沒這麽痛。”
冷潇看不得他皺眉的樣子,想起他以前因爲腿傷忍受的巨大痛楚,心裏就有些疼,便道:“他有别的女人了,不想和我在一起。”
“離開他,你難過嗎?”南宮翼天有意無意地掃了她一眼,轉了眸子之後,眼角餘光依舊是看着她的。
冷潇垂下眸子,又扯了一下嘴皮,“還好。”
“還好?那你并不喜歡他。”南宮翼天說。
冷潇沉默了一下,“也不是的。”
南宮翼天的聲音有點兒急促,“你喜歡他?”
冷潇沒做聲。
燈光把她的影子斑駁在帳幔上,黯淡的光芒把她籠罩住,瞧不見臉上故意制造出來的斑點和皺紋,隻看到一個輪廓。
南宮翼天就是看着這個影子,卻也營造出對這個話題并非是十分感興趣的樣子。
冷潇才緩緩地道:“離開他的時候,很難過,哭了兩天。”
他心頭一下子就痛了起來。
他看着她,輕聲說:“斯年母親走的時候,我一滴眼淚都沒落過。”
冷潇也看着他,“殿下不喜歡她?”
“說實話,一點都不喜歡。”
冷潇勾唇,冷笑了。
“她不是我會喜歡的那種類型,一點都不符合,她走的時候,我一滴眼淚都沒落過,對她隻有恨。”
冷潇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他繼續說,聲音有幾分蒼涼,“不喜歡,卻愛上了,還愛而不得,你說這是最大的悲劇嗎?”
冷潇看他,腳步往後挪了挪,下意識地想回避這個問題,“愛這個字很沉重,我不知道,我也不懂,而且我是女子,始終不便和王爺讨論這些問題。”
“王爺?”南宮翼天眼底有些異樣。
冷潇自知失言,“殿下恕罪,我一時口誤。”
南宮翼天道:“倒不是口誤,你隻是忘記我如今已經不是王爺,而是一朝太子。”
冷潇心頭一震,“我……不知道殿下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止你,”南宮翼天收回灼人視線,“很多官員如今還會稱呼我爲王爺,他們還沒能夠接受,本應一輩子躺在床上的我,忽然會站起來,還會被冊封爲太子,我讓很多人失望了。”
冷潇有些不安,“我相信很多人願意看到殿下站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