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滄桑且淡漠的眸子，仿佛有着這時間最深邃的黑暗一般，能夠輕易将他人的心神吸入其中。
“說。”
袁天開口，吐出一個字。
這一刻的袁天與之前有着截然不同的氣質，仿佛這一刻的他又變成了曾經那個叱咤風雲的武道巅峰強者。
聖白蓮咽了咽口水，連忙說道：“聖輕語雖然已經隕落，但她曾在我聖火教内留下了一件東西。”
“她說若是有朝一日，有一人願意爲她上佛門，便将這件東西給那個人。”
此話一出，袁天猛然起身。
原本滿是的臉上，此刻多了一絲激動之色。
他死死盯着聖白蓮，沉聲說道：“東西在哪裏！”
“在……前輩，事關我聖火教根基，恕我無可奉告。”
聖白蓮差點脫口而出，幸虧及時反應過來。
聖火教招惹了佛門，自然不敢将根據地輕易暴露出來。
“請前輩給我三天時間，等我回聖火教與太上長老說過此事之後，我會将東西給前輩帶來。”
似是怕惹怒袁天，聖白蓮趕忙解釋道。
聞言，袁天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好！這麽多年都等了，也不差這三天時間。”
“林霄，三天時間能讓老夫尋回自己的力量？”
說後面那句話的時候，袁天看向了林霄。
林霄微微思索之後點頭說道：“差不多，明日開始我爲前輩調理身體。”
“如此便好。”
袁天微微點頭，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被袁天這麽一搞，衆人也沒了喝酒的興緻，紛紛起身離開。
與聖白蓮說過之後，林霄等人便離開了這白雲居。
在他們離開後，三長老出現在聖白蓮身旁。
“三長老，你可認識那袁天？”
聖白蓮開口問道。
三長老微微點頭，沉聲說道：“曾經的他，可是一位站在巅峰的存在。”
“看的出來，哪怕他如今實力全無，那股屬于強者的氣勢也絲毫未曾變過。”
聖白蓮應聲，随後繼續問道：“那他與我聖火教上上任聖女，是什麽關系？”
此話一出，三長老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
他輕歎一聲，緩緩說道：“兩個苦命人罷了。”
“當初兩人便是青梅竹馬，隻是最後一人進了聖火教，一人去了天山，自從再沒見過面。”
“袁天孤身一人下天山的時候，曾來過聖火教，欲要見聖輕語一面，卻被當時的教主出手阻攔。”
聽着這些陳年往事，聖白蓮古井無波的臉上也多了一絲感興趣的神色。
她終究太過年輕，太多關于這些武道前輩的事情，她都未曾聽說過。
如今聽三長老提起，自然勾起了她極大的興趣。
“當時教主已經踏入大宗師巅峰後境，可面對袁天，僅僅三招便落敗了。”
“若不是最終聖輕語出面讓袁天離開，恐怕那一日聖火教都要被打得分崩離析了。”
“在袁天離開後不久，聖輕語突然爆發，竟以一己之力鎮壓了當時的教主，成爲了我聖火教曆史上第一個從聖女變成教主的人。”
三長老的語氣中帶着幾分感歎，也有幾分唏噓。
再多麽驚才絕豔的人物，也終究抵不過歲月流逝，也擋不住強大的佛門。
無論是當年的聖輕語，亦或是當時的聖火教教主，如今早已經死在了與佛門的那一戰之中。
聖白蓮目光注視着窗外，幽幽說道：“聖輕語這麽做，是爲了幫袁天報仇？”
“呵呵，袁天與教主的一戰，他大獲全勝，有什麽報仇不報仇的。”
三長老搖頭輕笑，随後繼續說道：“我聽别人提起，說是聖輕語當初是被教主強行擄到聖火教的。”
“聖輕語這麽做，恐怕是爲自己報仇，不過她最終也沒能親手殺了教主，也許她對教主的恨意并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大？”
說到最後，三長老的語氣中也多了一絲不确定。
當時的他僅僅隻是一個大宗師前期的武者，根本沒有資格參與到這種事情中。
許多事情，他也不過是後來成爲聖火教長老之後，聽其他人提起的。
“三長老，你大概沒有對人動過情吧？”
聖白蓮回頭看着三長老，輕笑着說道。
三長老一愣，顯然不理解聖白蓮爲什麽會突然說這樣的話。
“聖女說的沒錯，老夫自幼便進入了聖火教，一生與武道爲伴，不曾有過兒女私情。”
“這一輩子一晃都已經過去了大半，也不知道當初的選擇究竟是對是錯……”
三長老輕歎一聲，喃喃說道。
聞言，聖白蓮笑着說道：“三長老既然都說出這樣的話了，多半是後悔了。”
“也許吧，隻是歲月不饒人，就算後悔，也已經回不去了。”
三長老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麽。
見他如此，聖白蓮也是重新将話題扯到了袁天與聖輕語身上。
“聖輕語當初突然反叛自己做了教主，在我看來，其中絕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爲袁天。”
“雖然袁天與教主交手的時候未曾落敗，可聖輕語依舊要爲袁天報這份仇。”
“聖輕語與教主之間的關系如何，我不得而知，但我能夠猜到，她與袁天之間的感情也許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聖白蓮重新看向窗外，對着那漫天星辰緩緩說道。
這番話，既像是對三長老的解釋，又像是聖白蓮再對自己低語。
“白雲居這幾天就交給三長老了，我要回聖火教一趟。”
“那件東西留在聖火教太久了，也該回到它真正的主人手裏了。”
聖白蓮再次開口說道。
三長老微微點頭，有些好奇的問道：“聖女能告訴我，那東西到底是什麽嗎？”
聖白蓮口中的那件東西，出自聖輕語之後，如今在太上長老聖靈火手中。
無論是誰都未曾見過這件東西，隻因爲當初聖輕語曾說過，這件東西隻能由曆代聖女保管。
“其實我也不知道，畢竟我師尊還活得好好地，那東西也沒有落到我手中。”
聖白蓮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