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林霄收回雜亂心思,加快步伐之後,袁征才敢說話。
“統帥,這有個算命的。”
“要不咱們,算上一卦?”
忽然,袁征心血來潮,指着一個攤位說道。
那個攤位坐着的,竟然是個僧人,而非道士。
别人呐喊吆喝生意,他就盤膝坐地,眼睛微眯很是安靜。
“算什麽?”
林霄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算算咱們此行,能否如願?”
“還有咱們,能不能大仇得報。”
袁征搓了搓手掌,有些期待的問道。
但是,林霄微微搖頭,有些不屑。
“我從不信這些。”
“命運,是自己來掌控的。”
林霄這話說出,袁征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
“施主留步。”
林霄不想算命,可偏偏這個僧人,卻是在他們經過的時候,叫住了林霄。
袁征和林霄,都是下意識站住腳步,随後四處看了一眼。
這名僧人,确實是在叫林霄啊!
林霄緩緩轉頭,看了僧人一眼,沒有說話。
僧人眯着的眼睛緩緩睜開,盯着林霄仔細打量。
直到這一刻,林霄才發現,這名僧人的眼睛,竟然如此的深邃。
仿佛是,看盡了世間滄桑,又仿佛能洞察一切一般。
在這雙眼睛面前,會讓人有一種,沒穿衣服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林霄很是不舒服。
所以,他當即就想轉身離開。
“施主姓陸!”
僧人依舊盤膝坐地,目光緊緊盯着林霄。
“你這僧人,怎麽能随便改人姓氏?”
袁征聞言一愣,立馬皺眉呵斥道。
此時的袁征,也是慶幸剛才,沒有真的找這名僧人算命。
這宛若神經病一樣的人,能算什麽命?
“那施主姓什麽?”
僧人看着林霄,再次發問。
“與你何幹?”
袁征再次呵斥了一句。
而林霄看着僧人的眼睛,又總覺得,這僧人不像是在胡言亂語。
“我姓林。”
林霄沉默兩秒,如實說道。
“不,施主不姓林,該是姓陸!”
僧人微微搖頭,語氣很是認真。
“我姓林。”
林霄眉頭微微皺起。
“施主,就是姓陸!”
沒成想,僧人還不依不饒了,語氣也是更加堅定了一些。
“我看你是找打!”
袁征面帶不耐,兇神惡煞的瞪着這名僧人。
僧人不再說話,而是跟林霄四目相對。
“那興許,是貧僧看錯了。”
僧人說完之後,就再次閉上了眼睛打坐。
“神經。”
袁征皺了皺眉,随後也不想計較,就準備離開。
林霄也是看了僧人一眼,旋即跟上袁征的腳步。
這個小插曲,林霄二人誰都沒有放在心上。
權當是,遇到了一個神經病。
……
小鎮東頭。
有一家不大的面館。
門頭不大,倒也收拾的幹淨利落。
不過此時已經過了飯點,所以沒什麽客人。
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一手拄着單拐,另一隻手則是拿着拖把拖地。
青年單腿撐地,另一條褲腿,空蕩蕩的随風舞動。
雖然殘疾,但是神色剛毅,并且做起事來一闆一眼,仿佛經過訓練一般。
“老闆,可有飯吃?”
忽然,一名身材魁梧的漢子,徑直走進了店内。
“有,但需要多等一會兒。”
“我做東西,速度有點慢。”
青年擦了一下汗,随後擡頭看向客人。
下一秒,這青年眼睛随之瞪大,宛若見鬼了一般。
客人,正是袁征。
而這名青年,也正是黃海傑。
“征哥?”
黃海傑瞪大眼睛,身體微顫。
“我以爲,你不認識我了。”
袁征輕輕點頭,上前扶住黃海傑。
“征哥,快坐,快坐!”
黃海傑激動的手足無措,連忙招呼袁征坐下。
“等等。”
“你看,誰來了。”
袁征緩緩讓開身體,而他身後,一名青年從門外緩緩走進。
步伐從容,周身自帶一股氣場。
而本就激動無比的黃海傑,看到此人面容,整個人直接楞在當場。
腦海中,嗡嗡作響。
“統,統帥……”
數秒之後,黃海傑緩緩伸手,又連忙縮回手掌,不确定的問道。
“是我。”
林霄低頭,看了一眼黃海傑的褲腿。
若是因爲疾病導緻癱瘓,他尚且能醫。
但是腿部已經失去,即便林霄醫術再神,也不可能讓他斷肢再生。
“統帥!真的是您!”
黃海傑終于反應了過來,上前兩步,就要行大禮。
眼眶更是瞬間紅潤,淚水不停打轉。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誰人又能規定,七尺男兒,就永遠不能流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