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生長在島嶼上的居民,一輩子見得最多的都是海洋。
突然有一天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沙漠中,舉目盡是黃沙。
她徹底震驚了。
等過了一會兒,緩過神,她語氣帶着疑惑地問:“你是不是說得太誇張了?
醫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
按照你這麽說,感覺不像是醫院了。”
誇張?
葉長青微微搖頭:“我這說的是每一個醫院都存在的問題。
真正誇張的你還沒有見到。”
“你……你說……還有比這個誇張的?”
趙秋煙從小生活無憂,她接觸醫院的機會不多。
就算是爺爺有病的時候,她所做的就是陪着爺爺。
交錢或者找醫生商量治療程序的,都是爸爸他們弟兄幾個。
剛才說的無效治療,無效檢查,無效藥物。
她已經很震驚了。
她不信有比這還過分的事情。
葉長青能夠理解趙秋煙的心情,如果是以前,他也不信。
他小時候最喜歡三個職業,警察,教師,醫生。
三個之中,他最喜歡的是醫生。
所以他大學學醫。
以前他總覺得醫生是治病救人的,是白衣天使。
但現在他的想法變了。
看着趙秋煙吃驚的表情,他決定多說一點:“你不信是吧。
前幾天,我去尋找彙通派醫書《中西彙通醫書五種》,彙通派的傳承人唐衷中的侄兒。
學校體檢,醫生說他身體有問題,結果進入手術室後。
說是人死了,還不讓家屬見屍體。
你知道他們爲什麽不讓見嗎?”
趙秋煙皺着眉頭想了一下,她知道一定有問題,究竟是什麽問題,她想不出來:“是不是他們用錯了藥,人死了?”
葉長青想起這事就怒火上竄:“你想得太天真了。
我跟你說吧,人家全校學生體檢,就是爲了找合适的器官。
結果他們唐衷中侄兒的器官匹配達标。
他們直接活體摘取器官。
活體啊,活生生的人,他們取走一個器官。”
趙秋煙臉色大變,眼中露出震驚和恐懼:“你這麽說都以後有病,都不敢進醫院了。”
葉長青語氣堅定的道:“所以我想建立一個新的醫療模式。
明天我去找地方。”
趙秋煙深深地看着葉長青:“你……你讓我好陌生。”
陌生?
葉長青突然笑了:“咱倆零距離接觸,你說陌生?”
趙秋煙點點頭:“我剛知道你的名字的時候,我隻有一個想法,讓你救救我爺爺。
在樓外樓第一次見你的時候。
我覺得你就是一個色胚子。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都覺得你是色胚子。
随着後來的接觸多了,我發現我越不了解你,你很有能力,似乎沒有事情能夠難住你。
你在不停地刷新我的認知。
這一段時間,我覺得我已經足夠了解你了。
現在又變得陌生了。”
葉長青笑着問:“要不再親密地接觸一下,增加一些了解。”
說話間手伸向趙秋煙。
趙秋煙紅着臉後退,這個色胚子,剛從那一刻談到建立新的醫療模式的時候。
一瞬間高大得如一座巍峨高山。
沒想到剛正經一會兒,又變成了色胚子。
葉長青一把拉住了小手:“别跑啊,我讓你多了解了解我。
你對我知根。
我對你知底。
就再也沒有了陌生感了。”
趙秋煙愣了一瞬,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你……你讨厭……别動我。
我累得不行了。
讓我歇會兒。”
葉長青一把拉進懷裏:“我知道你累了,那你躺下休息。
其他的我自己來。”
一棟别墅内。
趙豐年看着大兒子,黑着臉道:“又來幹什麽?”
大兒子趙明風平時很少見,但每次看到都是有事情。
這是在松江第五次見面。
他幾乎都不用想都知道,又是告孫女的狀的。
趙明風笑着倒了一杯茶水,放到桌子上:“爸,你喝茶,我沒什麽事情。
我就是跟你來聊聊天。”
嗯?
趙豐年有些意外,竟然不是來告狀的:“吃飯了嗎?”
趙明風笑着道:“沒有呢。”
這是長大之後,第一次爸爸問他吃飯沒有。
有一瞬間,像是回到了小時候。
但爸爸确實老了,他也年紀大了,他莫名地有一種傷感。
趙豐年笑着道:“那今天就在這用餐吧。”
趙明風嘴角露出得意,以往跟老爺子說事,總是被罵個狗血噴頭。
這一次,他請了一個心理醫生,幫他分析了老爺子的心理狀況。
然後教他了對付老爺子的話術。
甚至幫老爺子倒茶水,也是心理醫生幫他設計好的。
因爲他們的家庭,有四五個保姆,有人負責打掃衛生,有人負責茶水,有人負責采購蔬菜,有人負責衣物洗滌和存放……
分工很細,所以他從來沒有給爸爸倒過一杯茶水。
他沒有想到,僅僅給爸爸倒了一杯茶水,似乎一切都改變了。
他很愉快地道:“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吃頓飯。
記得小時候,你每次談成了生意,帶着咱們一家人出去吃飯,那是最幸福的時刻。”
趙豐年臉上露出追憶往昔的表情,看向趙明風的眼神更加柔和。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小時候的事情。
趙風明像是無意間轉換了話題:“秋煙這一段……”
趙豐年聽到提孫女,幾乎是本能的就想發火:“秋煙怎麽管理豐年集團工作,從今以後,你不許說三道四。
她一個女孩子,要對付那些同行,要應對各方面競争,夠辛苦了。
掙來的每一分錢,都有你們一份。
你們弟兄幾個,什麽都不做,就有錢分。
要惜福!!
要懂得感恩!”
趙明風被說得臉色有些難堪,心中怒火上竄,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埋怨父親偏向孫女。
但現在他不會這樣說,他努力克制住怒火。
回憶心理醫生的叮囑,很快他就想好了說辭:“爸,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我也覺得秋煙工作辛苦,我也很心疼。”
嗯?
趙豐年皺起眉頭,打量大兒子,能夠跟他坐下喝茶吃飯,他很樂意見到這種情況。
但現在突然對秋煙轉變态度。
他有些不相信。
“你想說什麽?”
趙明風歎口氣道:“以前我有些鑽牛角尖,但現在我想通了,我支持秋煙執掌趙家,領導豐年集團。
秋煙是咱們趙家人,我信任她。
但現在有一個小問題。
那個葉長青似乎對女人有一套,他把秋煙哄得暈頭轉向。
我今天去辦公室找秋煙,想和秋煙一起回來陪你吃飯。
我剛提出來,葉長青就說,他要帶着秋煙出去吃飯。”
趙豐年沉吟片刻道:“人家是男女朋友,這很合理啊。”
趙明風氣呼呼的道:“你繼續聽我說。
我聽葉長青這麽說,我就準備走。
可是葉長青說不喜歡看到我,還說以後他在公司,我最好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明明是趙家的産業,我憑什麽不能出現在公司。
我氣得找秋煙說理。
你知道秋煙說什麽?
她說葉長青說的話,就是她說的。
讓我以後不要出現在公司裏!”
趙豐年臉上表情瞬間凝固,眼神變得犀利。
像是将要爆發的火山。
趙明風見狀,決定再加一把火:“秋煙還沒有嫁給他葉長青,趙家的産業就姓葉了。
如果他們兩個結婚了。
就算是您這個創始人去了公司。
估計也會被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