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女人撒謊騙他,還是真的不知道。
但不管怎麽樣,他都要見李明山。
“你可能不知道。
我還是等你爸回來再說吧。”
李秀玉猶豫了一下道:“要不你進屋裏等吧。”
葉長青看出女人的猶豫,笑着道:“你若是擔心,我就不進屋了。”
一個女人在家,來個陌生男人。
女人有防備心,他能理解。
李秀玉被點破心思,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我哪有擔心,一看你就不是那種人。
來,進屋裏坐。”
葉長青笑着進入屋裏,地上的水泥地有了裂紋,年頭太久了。
而且客廳裏沒有沙發。
甚至沒有坐的地方。
李秀玉朝着旁邊的卧室走去,走了兩步,聽到身後沒有了腳步聲,停下腳步。
回頭見葉長青站在門口,喊了一聲:“進來啊?”
進卧室?
葉長青猶豫了一下,還是跟着往裏走。
屋裏有一個大炕,大炕上打掃得幹幹淨淨,李秀玉正忙着擺放炕桌。
葉長青看着李秀玉忙碌,感覺像是回到了十年前。
這種招待客人上炕的風俗,十年前家家戶戶都這樣。
但近些年,大家生活條件好了。
蓋房時候,堂屋變成了客廳,也擺上了沙發茶幾。
接待客人,都是在客廳。
除非到了冬天,特别冷。
親戚朋友來了,才會讓他們上炕。
李秀玉倒了茶水放在炕桌上,見葉長青還沒有上炕,她帶着歉意道:“别見笑,家裏簡陋。”
葉長青笑着道:“你能給我倒一杯茶水,我就很感激了。”
說話間退掉鞋子爬上炕,坐在了炕桌的另一邊。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有些熱。
燙嘴。
他趕緊放下。
然後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李秀玉也有些尴尬,隻是簡簡單單地說了一句:“喝茶,你喝茶啊!”
葉長青嗯了一聲,人家這麽盛情,她也不好推辭,端起茶杯繼續喝茶,然後放下茶杯。
李秀玉笑了笑:“你喝茶,别客氣。”
葉長青砸吧砸吧嘴,再次端起茶杯。
兩個人似乎進入了死循環模式。
葉長青隻要放下茶杯,李秀玉就開始熱情地勸:“喝茶!”
葉長青喝了兩杯,準備去上廁所的時候,李明山回來了。
李明山四五十歲的樣子,胡子拉碴的,頭發也有些淩亂。
身上穿的是迷彩服,一看就知道,這是上工穿的。
他看到葉長青,愣了一瞬,随後熱情的道:“你……你是秀玉的男朋友是吧。
哎呀呀,你坐,你坐着休息。
家裏也沒有什麽招待的,我去給你買西瓜。”
葉長青知道誤會了,趕緊解釋:“我是來找你的。”
李明山笑着道:“其實我條件很簡單,隻要對我女兒好。
就可以了。
你們結婚後,我絕對不會跟過去住的。
家裏的欠賬,也不用你們還。
我自己能還!”
葉長青剛要解釋,旁邊李秀玉看不下去了:“爸,我告訴過你,我現在不找對象。
這也不是我對象。
人家是來找你的!”
找我?
李明山一臉茫然:“找我什麽事情?
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葉長青笑着道:“我找你買一個東西,聖手廟裏的那個石碑。”
李明山突然臉色大變:“沒有,我沒有見過那個石碑。
沒有這回事。”
葉長青大概能猜出來李明山的想法,他是害怕惹出麻煩,笑着道:“你誤會了,我不是來追究你責任的。
我是來購買石碑的。”
李明山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石碑的事情。”
葉長青咳嗽了一聲道:“你還是不明白。
我是來買石碑的。
我願意出十萬塊購買石碑。”
李明山瞪大眼睛:“你說多少?”
葉長青一字一頓的道:“十萬塊!”
李明山難以置信地道:“就一塊破石頭,你确定出價十萬?”
葉長青鄭重地點點頭:“确定給十萬,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那東西的價值。
我對這些也沒有什麽研究。
是一個朋友要買,我是幫他收購的。”
李明山皺着眉頭,在房子裏來回踱步。
虧大了。
挖了一塊石碑,隻給了五百塊錢。
可是石碑已經給人家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他搖搖頭:“石碑已經給人家了。
就算是再值錢,也跟我沒關系。”
葉長青最怕的就是這個結果,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想了一下道:“我再給你五百塊!
你能幫我去找那個人嗎?”
李明山打量了葉長青幾眼,笑着道:“好啊,我先說好了,我可不敢保證那個石碑還在不在他手裏。”
葉長青笑着道:“要不我先給你錢?”
李明山掏出手機:“好,那就先給錢。”
葉長青掏出手機,掃過去五百塊:“走吧,現在帶我去買石碑。”
二十分鍾後。
汽車在楓葉苑小區門口停下。
李明山指着楓葉苑小區内:“那個老闆就住在這裏。
不過這個小區都是有錢人,外面的車不讓進去。”
進不去?
葉長青打量四周,找了一個路邊位置停下車,與李明山步行朝着大門走去。
快到門口,李明山漸漸地放慢腳步:“門口有兩個保安。”
葉長青嗯了一聲:“看到了。”
李明山一臉爲難地道:“他們兩個認識我。”
葉長青淡淡的道:“認識就認識呗,我也不着急,你可以跟他們聊一會兒。
聊完了帶我去找人。”
李明山一臉苦澀,愁眉緊鎖。
兩個人說話間到了門口。
一個皮膚黢黑,長得胖胖的保安突然開口:“站住!”
李明山掏出香煙,遞了過去:“值班啊,來抽煙。”
黢黑的保安不耐煩地道:“去去去,不要給我來這一套。”
李明山笑着道:“我去找個人。”
黢黑的保安冷聲道:“你找人,人家願意見你嗎?”
李明山笑着道:“肯定願意見我啊,一個朋友,他手裏的東西需要賣出去。
我帶來了買家。”
黢黑的保安冷聲道:“你若是真有朋友住在這個小區。
你可以給他打電話。
他隻要說你是他的朋友,我就放你進去。
打電話吧!”
李明山表情尴尬,支支吾吾道:“我沒他的電話,我真找他有事。”
黢黑的保安不屑地道:“沒有他的電話,你也敢說跟人家是朋友?
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
迷彩服都洗得發白了,一看就是農民工。
我告訴你,人家家裏的保姆都比你穿得好。
别在這丢人了,趕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