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三百個女人,成了她的戰士,一個個沖向了葉長青。
爲一美和一介報仇。
武田山下看得心底發毛,一個優雅,充滿熟女風韻的女人。
突然充滿仇恨。
就像是看到浴缸裏優雅的金魚,突然變成了大白鲨一樣。
那種陡然的轉變。
太震驚。
讓人有一種感覺頭皮發麻的感覺。
他沉默了一會兒,認真思索了一番之後,緩緩開口:“武田家需要一個自己人掌控春季櫻花。
但你這種狀态,太過激進,眼中隻有一介和一美的仇恨。
不夠冷靜,不适合掌管春季櫻花。”
加藤舞子搖搖頭,反駁道:“你說錯了,我很适合。
我在家裏,跟你說話,自然不需要隐藏内心。
但到了那裏,人人都是我的敵人,稍有差池,就粉身碎骨。
我絕對會很冷靜面對一切。”
武田山下仔細想想,似乎這話很有道理:“既然如此,給你三個月時間的考察期。
如果你證明自己能勝任,以後春季櫻花就交給你了。”
松江市。
一輛汽車停在了烤肉攤位前。
華聽心一臉愁容,丈母娘竟然要來找他,可是他隻想趕緊離開,趕緊去東瀛。
他在努力想辦法,找什麽借口才能回去。
夜晚的涼風從車窗吹進來,裹挾着烤肉的香味。
他忍不住砸吧砸吧嘴,那種香味,簡直太誘人了。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餓了。
在車裏觀察四周的環境,附近沒有警察,也沒有監控攝像頭。
下了車,随便找一個空閑桌位坐下:“老闆,一把烤肉,一把烤筋。”
老闆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光頭,胳膊上紋着關公,隻看一眼,就覺得不像好人。
華聽心卻感覺更踏實了,這種地方魚龍混雜,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很快服務員把烤串端了上來。
放在桌子上,烤串滋滋啦啦地發出響聲,辣子和孜然的香味混合着肉香。
聞着垂涎欲滴。
華聽心有一種久違的感覺,小時候,最喜歡吃的就是烤肉。
可惜小時候家裏沒錢。
後來大伯華望山從醫,漸漸地生活好了,隔一段時間總是出來吃飯。
吃得最多的就是烤肉。
那是他最幸福的時光。
心中回憶着往事,一隻手拿起兩串烤肉,左手的烤肉放在右手釺子裏夾住,輕輕一撸。
左手釺子上的烤肉,從釺子中間撸到釺子尾部。
然後放入口中。
兩串烤肉同時入口。
就感覺滿口溢香,輕輕咀嚼,烤肉的香味爆開,味蕾像是坐上了過山車。
一會兒攀上肉香味高峰,一會兒攀上辣香味高峰,一會兒攀上孜然香味的高峰。
嘴裏展開了一場味覺的盛宴。
久違的幸福感充滿心間。
華聽心眼眶濕潤,這烤肉的味道,比生魚片香太多了。
如果非要比較,生魚片就是原始人果腹充饑,而烤肉卻是廚房的藝術,是人類給予自己嘴巴最高的獎勵。
他一串接着一串地吃。
腦海裏閃過過往的一幕幕,當他想到大伯說:價值連城的《太平惠民和劑局方》是你的,你爲什麽會把自己的醫書送給武田家。
他大嘴巴停止了咀嚼。
手拿着一串烤肉定格在半空。
嘴裏的烤串突然不香了。
放下手裏的烤串,端起啤酒就往嘴裏灌。
嘴裏充斥着啤酒淡淡的苦澀味道,心中悔恨慢慢滋生。
一個聲音不停地在腦海裏回蕩。
“價值連城的《太平惠民和劑局方》是你的,爲什麽給武田家?
爲什麽給武田家?
爲什麽?”
放下酒瓶子,他心中悔意更盛。
如果不選擇留在東瀛,身爲《太平惠民和劑局方》傳承人,他就是連武田家都要羨慕嫉妒的中醫傳承人。
可是現在,卻窩窩囊囊地要看武田家的臉色過日子。
甚至回東瀛,都不能自已做主。
老婆死了,丈母娘一句話,他就隻能留在這裏,承受着東窗事發的危險。
這他媽的過的什麽日子!
啪~
他突然擡手扇了自己一耳光,口中罵道:“你他媽的腦子進水了,光宗耀祖,堂堂正正的人不做。
去人家家過寄人籬下的日子!”
他這一舉動,把周圍吃飯的人吓了一跳。
人人放下杯子,指指點點地議論。
烤肉的光頭皺起眉頭,猶豫了片刻,站起身,走到了華聽心跟前,放下一把烤肉:“兄弟,這一把烤肉,送你的。
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我陪你喝幾杯,跟我說說。
有些事情,說出來就好了。”
華聽心看着熱心的光頭大哥,莫名地覺得親切。
這才是他想要的人際關系,難受時候,陌生人都會上來安慰幾句。
可是……
他的事情能說嗎?
說出來可能被噴死,甚至會被人家暴揍一頓。
越想越是憋屈,氣得怒道:“滾……滾蛋~……離我遠一點。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光頭男人皺起眉頭,臉上露出怒意,随後慢慢的舒展開來,淡淡的道:“我能理解你心情不好。
今天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但我叮囑你一點,喝酒别開車。”
說完光頭站起身離開,回去繼續烤肉。
華聽心看着熱情的光頭離開,心中更加難受。
自己竟然活成了連别人的善意,都不配接受的地步。
如果……沒有去東瀛,如果沒有做那些……也許會跟眼前的光頭成爲朋友。
可是沒有如果。
人生沒有如果!
不管多麽後悔!
可惜後悔無門!
他一個人坐着,一直坐到了四五點,其他的顧客都走了。
光頭老闆收起了桌椅闆凳。
最後潑滅了烤爐裏的木炭。
華聽心付了賬,站起身準備離開,突然手機鈴聲響了。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丈母娘加藤舞子的電話,他接通了電話:“義母~”
加藤舞子道:“我已經到了你定位的附近,你人在什麽地方?”
華聽心四處尋找,果然在路邊看到一輛出租車,他揮着手走過去:“我過來了,你下車吧。”
加藤舞子透過車窗,看到了華聽心,推開了車門下車。
華聽心突然停下腳步,瞪大了眼睛。
車上竟然下來一個齊肩短發,戴着墨鏡,紅唇在路燈下異常醒目。
穿着西裝。
看上去幹練冷豔。
這是……誰?
加藤舞子向着華聽心走過去:“聽心,一介和一美的屍體在什麽地方?”
華聽心聽到熟悉的聲音驚呼道:“你……你是……義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