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就喊着殺人家全家。
他真怕葉長青怒了,直接把他先噶了。
視線悄悄掃過葉長青,發現葉長青臉上古井無波。
他有些意外。
随後問電話裏的方宋道:“方總,您說接下來怎麽辦?
派誰過來處理這邊的事?”
方宋咬着牙發狠:“我親自來。”
說完直接挂了電話。
張耀世看向葉長青,小心翼翼地問:“你看這樣打電話行嗎?”
葉長青冷聲道:“他來了,告訴我情況。”
葉長青心中殺意滾滾,但臉上沒有絲毫不動。
沒有必要沖着電話吼叫。
徒勞無功。
不如省着力氣,等他來了。
張耀世連連點頭:“好的,我一定給你打電話。”
葉長青點點頭,轉身走向門口。
張耀世身體癱軟在了床上。
渾身汗如雨下。
總算是熬過一劫。
吱呀呀~
葉長青拉開房門,正好看到吳有愧淚如泉湧,他驚訝道:“不是不讓你來嗎?
這有危險?”
吳有愧側過身子,擦掉眼淚,自己慌忙解釋:“風太大,眼裏進沙子了。”
葉長青皺起眉頭:“我沒問你爲什麽哭。
我說這裏危險,你爲什麽來?”
吳有愧更加尴尬:“我怕你死了,沒人收屍。”
他嘴上這麽說,但心中卻暖暖的。
自從父親死後,好久沒人關心他了。
葉長青哦了一聲,看着吳有愧抱着狙擊槍,然後往外走。
吳有愧在後面跟着,兩個人都不說話氣氛有些沉悶。
到了汽車跟前,葉長青伸手去拉開車門。
吳有愧突然開口了:“謝謝你。”
葉長青一手拉着車門,驚訝地看着吳有愧:“你跟我說謝謝?”
這家夥不是自我标榜忘恩負義嗎?
怎麽突然來這一套?
吳有愧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你爲我起了殺心,殺了方家的人。
我很感激。”
現在這社會,路上一個老人摔倒,都沒人敢扶起來。
葉長青爲他殺了人。
他是知道分量的,但他也擔憂,他擔憂再次上當。
若不是剛才葉長青的話戳中了他的軟肋。
他心中縱然感激,也不會訴諸于口。
機會來了!
葉長青手松開了車門把手,走到了吳有愧跟前:“既然如此,你可以放心的把《瘟疫論》交給我了吧!”
啊?
吳有愧瞳孔驟然一縮,視線轉移向一旁:“我就是說說。
你别當真。”
說完他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葉長青砸吧砸吧嘴,這家夥剛才不是說感激嗎?
怎麽一提瘟疫論,就态度失敗八十度大轉彎。
拉開車門,進入駕駛室,看着副駕上的吳有愧:“我到底怎麽做,你才能相信我?”
吳有愧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不要以爲我欠你什麽。
你自己願意的,爲我殺人,你是一廂情願的。
爲我得罪了方家。
也是你自己主動的。
跟我沒關系。
我從來沒有答應你什麽!”
葉長青皺起眉頭,怎麽聽起來,自己變成了舔狗。
成爲了大冤種。
關鍵是人家還不承情。
忍不住冷聲道:“你要是一個女人,我先拉住你的頭發,摁到地上,捶一頓。”
吳有愧皺起眉頭:“你……你打女人?
現在都什麽社會了。
你還打女人。
現在找老婆很難的,你都不知道,吳家鎮最少有三十多個我這個年齡找不到老婆的。
你這樣,這輩子别想找到老婆。”
葉長青沒想到話題扯到這上面,既然吳有愧不願意給他《瘟疫論》,就沒有必要跟他東拉西扯了。
隻能再找突破了。
調轉車頭,開車離開。
汽車停在小院門口。
兩個人進入院子,屋裏桌子上殘羹剩飯還在,還有一股子酒味。
吳有愧進入房子,直接躺在了沙發上:“累死了,跑得腿都快廢了。”
葉長青無語了,這時候竟然不先收拾桌子。
發現酒瓶子甚至還沒有擰上瓶蓋。
他走過去,拿起瓶蓋準備擰上。
手拿起酒瓶的時候,突然一道靈光在眼前閃過。
既然吳有愧醉了,能夠說實話。
何不試試?
他沖着沙發上吳有愧喊了一聲:“喝點吧。”
吳有愧躺着沒動,拿出手機刷視頻:“我不想動,就想躺着。”
啪~
手中的酒瓶頓在了桌子上。
桌面震動,盤子發出雜亂的聲音。
吳有愧吓了一跳,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開,看向葉長青。
葉長青不耐煩的道:“殺了人,心中有些煩躁,陪我喝點!”
吳有愧噌地坐了起來:“好,我陪你喝!”
葉長青倒了兩杯酒,然後端起一杯,一仰脖幹了杯中酒。
然後看向吳有愧。
吳有愧見狀,隻要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葉長青再次滿上,舉杯就喝。
吳有愧拿起筷子,想夾一筷子菜,見葉長青如此,隻好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再次幹杯。
兩個人就這樣,都不說話。
像是比賽一樣,一杯接着一杯。
十幾杯下肚。
吳有愧眼神發散,身體搖晃,說話也有一點大舌頭感歎:“唉,人活着…累啊。”
葉長青沒有接話,等着吳有愧繼續說。
吳有愧像是呓語一樣的道:“人生像一場夢。
爲什麽别人的夢,都是美夢。
我的夢全是噩夢。
好不容易有一個女人答應嫁給我,卻是騙我的。”
葉長青看出來了,他是因爲楊翠翠騙他的事情,傷心。
覺得有必要安慰一下:“楊翠翠本來就是爲了你的《瘟疫論》來的。
你不要多想。”
吳有愧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道:“你說人死了,會不會就好了,天堂裏要什麽有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