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非不會下圍棋,但在如此環境下,下的也确實不是很好。
那麽現在看來,是她還是太愚鈍了。
中間還有食物和水是通過某個未知通道送給他們。花落似乎知道了,“羽翼”應該也同樣可以監視這裏。
也難怪“白刃”在很多事情上都藏着掖着。
不過這都無所謂,花落與其一把又一把的重開着。
花落發現,盲棋是那麽的有意思!雖然不斷的輸給了“白刃”,但她感受到了雙方博弈的刺激!
那種尋找答案的,不斷提升自我的感覺,讓她有些沉迷其中!
很快兩個月過去了,花落落子的手忽然停了下來。
這段時間對戰了上百把,但是每局都是以失敗告終。“白刃”一直沒有用全力,其一直在引着自己走!
“爲何?我錯在了哪嗎?”花落每次都認爲快要赢了,但結果都是潑了她一盆冷水。
再高的激情,在無數次失敗下,也會冷卻。
“心要放平。盲棋不是你想的圍棋那般簡單,其中蘊含了無數的道理。若是把羽翼的畫面系統關閉,它也并不能夠說在這一塊百戰百勝。”“白刃”對此并不意外,誰都需要時間去成長。
他也是這般走來的。不過他的心不在盲棋上,但盲棋确實可以學到不少東西。
聆聽着聲音,她的聽覺越來越靈敏,即便在黑暗中,她也能夠将自己的每一個腳步聽到後記入腦中。
閉眼走直線,對于現在的她來說,很簡單。
但“白刃”那邊所發出的聲音,明明隻有簡單的幾聲,下棋落點很明顯,但自己爲何就是赢不了?
就現在看來,“白刃”并沒有展現多強的棋力,即便是自己這種入門者,在第一局的時候,在正常局中,她都可能戰勝對方!
“不對,我應該抛棄慣性思維……盲棋雖然是以圍棋爲主體,但卻與其完全不同。我要下的不是圍棋,而是下我所想要的棋才行!”花落似乎找到了一個突破口,落子的方式也變得有所不同。
不要以圍棋的勝負去下,而是以盲棋的規則去下!這才是盲棋!
如何誤導對方才是最爲關鍵,圍棋在其中隻起到了一個勝負的條件罷了!
“白刃”感受到了花落的改變,不過他并未言語。他這段時間每一局都是全力以赴,所以他知道花落的天賦可怕。
花落在不斷的适應盲棋,她的進步無人可及!所以對局中,他說任何一句話,都可能成爲自己失敗的因素!
或許這位新成員,就是他所需要的人!
最後一子落下,雙方都停止了動作。
“那麽,誰赢了?”“白刃”平靜道,他的腦海中清楚的刻畫了一副棋局的模樣,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花落沉默着,久久沒有給出答案。
她知道是自己赢了,但她不确定。
每一次對局結束時,“白刃”都會問自己這個問題,她從未敷衍了事,雖然之前的答案都是“白刃”。
她可以輸,但她不能再判斷失敗。這是她必須做到的!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如何輸的!所以她從來不會去蒙答案。
但兩個月的時間,她沒有一場勝利,這也讓她猶豫。
僅僅隻是悟出了一個小道理,就赢了?這讓她感覺太不現實了!
“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我有走進他的圈套中嗎?”花落不斷的回憶着這一整局的過程。
“白刃”并沒有追問,他清楚花落心中所想,所以他并不急。
“我赢了。”花落最終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是的,你赢了。”“白刃”淡淡道,他也有些驚歎,年僅五歲左右的花落,僅用兩個月的時間便在盲棋方面赢了自己。
或許這就是“羽翼”看上了她的原因吧,“智腦”一名,并未給錯。
“現在睜開眼,看看你周圍,是否感受到不同?”“白刃”這時提到,而花落也是緩緩睜開了眼睛。
在兩個月前,爲了不讓自己看到像之前一樣的幻覺,她一直都是閉着雙眼。這是她這段時間第一次睜眼。
周圍還是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見。但花落卻是感受到,自己所恐懼的黑暗,并不可怕了。
“我适應了黑域?”花落有些不可思議。
“不是适應,而是你已經不懼怕了。心态放平,若有害你之物,恐懼不能幫助你半分。你如今清楚了這份道理,對于這些小情緒看開,自然不受黑域影響。”“白刃”解釋道。
這便是盲棋的好處。若是不能打開格局,若是被部分情緒因素所影響判斷,高度便會定在一個地方。
所以盲棋并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提升,它隻是将一個人的心境給打開。
不過說到底,黑域也并不是很可怕,這就是用來關押重要人物的普通牢房罷了。
也就是花落還年幼,來到這裏身體上自然會不适。
“那麽我們還下棋嗎?”花落問道,這也是她在這個地方唯一消磨時間的方法了。
“高手之間的勝負,一局便可以定。你已經赢了,再來一場也是如此。已經沒有意義。”“白刃”并沒有想繼續下盲棋,他在等花落的一句話。
“我知道了。我如果出去了,我會盡我所能,将您減刑亦或者帶出。”花落也清楚,“白刃”耐心培養自己兩個月,不可能什麽都不求。
他沒有多少個十年了,在這個關三十年,和死刑其實差不了多少。
花落也有些感慨,自己沒有來這裏之前,“白刃”已經被關了兩年。他不可能知道自己會被關到這來,也就是說,“白刃”不出意外,就是要在這裏呆二十年。
但即便如此,也聽不出他半分的悔意或者恨意。
“若是無事,可以好好打坐冥想一番。世人不相信這些,但其實是很有用的。打坐并非固定,自己舒服便可。”“白刃”最後說了一句話,周圍又回到了安靜之中。
“是休息吧?”花落說道,不過沒有一人回應自己,她也知道,或許在今後十個月内,“白刃”都可能不會和自己說一句話。
她要耐得住孤獨才行。這才是黑域的最大痛苦,但也是磨練心性的地方。
……
在一處漆黑的通道中,一道人影行走其中,周圍沒有其他的出口,但這是前往目标地點的最短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