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有七八息後,正一臉得意之時,那修士忽然臉上一緊,随後就将體内靈力催向了雙眼,凝神看向了大船後方的高空。
此時莊玉正懸舟在後方高空,沒有用微塵元火隐匿自己的身形氣息,以那修士煉氣十層的修爲,目力還看不清楚莊玉,隻隐隐感覺到高空中的異樣。
看那修士看向自己,莊玉嘴角微微一笑,三四息後就催動腳下飛舟,繼續朝西北方向而去。
感知到了靈力波動,那修士臉上神情立變,當即顯得驚慌,心知自己遇到了高階修士。
數息之後,見高空之人沒有朝大船過來,而是朝西北方向快速離去,又知是高階修士偶然路過,看到了自己的把戲。
朝着莊玉飛離的方向,那修士躬身大拜了下來,身姿神情均極爲恭敬。
船上跪拜的衆人,見仙師如此,還以爲又出現了什麽異常,神情也都跟着緊張了起來。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莊玉早已遠去,那修士才直起了身,偷瞄觀察了下四周後,就催促船上衆人升帆劃槳,朝東南方向離開。
向西北方向疾飛,又過了三天後,莊玉抵達了大周界和禦靈界的界交之地。
尋了一處荒谷,在其中認真修整了兩天。
離開那荒谷後,就禦舟進入了界交之地,花了一天略多功夫,從中穿了過去。
飛舟一進入禦靈界,莊玉的心神就不禁提了起來,出了界交之地不久,他就在高空懸停住了飛舟,揮袖取出禦靈界靈圖,認真推算了一遍自己的路線,而後禦舟朝正北偏西方向飛去。
繼續和三猿一起禦舟,晝夜不停地向北趕路,禦靈界之中深山密林頗多,不凡有各種無主的妖獸妖蟲生長于其中。
一連向北飛了四十天,飛舟到了禦靈界的中北部。
在這片地域上,沒有禦靈宗的巨型靈脈,有包括金庭總在内的七個宗門,以及不少的修仙家族。
禦靈界靈圖上,這片地域中還專門标出了一處坊市,名爲霧林坊市,位于七個宗門的中間偏西位置。
從靈圖上所用的靈标來看,用的是黑色靈标,是沒有明确歸屬的靈脈标志,應是散修集聚之地。
莊玉先飛往了霧林坊市,那坊市建在一片廣闊的密林之中,林中多雲霧缭繞,坊市及周邊靈脈品階一般。
飛舟到了坊市南部百餘裏處,莊玉就禦舟落向了地面。
落到密林之中,揮袖收起飛舟,再揮袖将三猿收進腰間靈傀袋,催動丹田微塵元火,莊玉将自己的容貌變成了一名年老男修,靈力氣息也降到了煉氣十三層。
随後他放出了一匹赤龍傀馬,再将赤紅傀馬的氣息收斂降低,就騎馬走向了霧林坊市。
進入坊市時,時間已臨近黃昏,他在坊市南部外圍找了一處客棧住了下來。
在客棧中調息了一晚,到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出了客棧,在坊市中的酒樓之中逛了起來。
每到一座酒樓,莊玉都會要上兩品靈膳、一壺靈酒,找一處角落坐着小酌,同時催動丹田九昧真火,施展八識神尋神通,暗中探聽酒樓中修士的閑聊之語。
他想通過這坊市中的酒樓,先探聽一些關于金庭宗的消息。
如此隻過了兩天,就在一家酒樓中,聽到有人談起了金庭宗,說金庭宗近來在廣收弟子,有不少各路散修正在趕去,但說得并不是很詳細。
莊玉準備再認真探查上一段時間,結果足足在坊市中待了半年多,他終于聽到了關于金庭宗的一些較深入的消息。
那是在一家名爲“仙禽聚”的酒樓中,下午酉時初刻左右,其時莊玉正坐在酒樓二樓,東南角的一桌位上,在酒樓的五樓一雅間之中,有兩名男修正在閑聊。
兩名築基後期的修士,一爲木系修士,一位風系修士,兩人都已年歲較長。
隻聽其中的風系修士說道:
“韓兄最近可曾聽聞,北邊的金庭宗和陰煞門,最近都在廣收弟子,廣邀各路客卿。”
莊玉将送到嘴邊的玉杯停下,丹田中九昧真火緩緩運轉,雙眼之中也出現了隐隐的金火之色。
兩名男修中的另外一人回道:
“這消息隻怕已是人盡皆知了。”
“這段時日以來,我族内有一些資質下等的子弟,也想去拜入這兩宗修煉,但都被族中老祖制止住了。”
“不知王弟族中,可有子弟準備前去啊,韓某可不建議。”
“哦?”對面王姓修士一聲疑問,接着又開口問道:
“族中資質下等子弟,能拜入正式宗門修煉,乃爲族中福事,不知貴族老祖爲何制止。”
“敢請韓兄賜教。”
韓姓修士開口笑了笑,喝了一杯靈酒,而後回說道:
“在我們禦靈界中,以禦靈大宗爲尊。”
“這萬餘年來,除了禦靈大宗之外,我禦靈界中的其他宗門,已從近百個下降到了六十七個。”
“基本上每過四五百年,就有一個宗門被滅掉。”
“上一個被滅掉的,是艮武觀,如今算起來,也過了四百多年了。”
對面的王姓修士,神色顯得謹慎了起來,摸着手中的玉杯,神思了片刻後說道:
“這一百多年來,金庭宗和陰煞門矛盾不斷,最近又都在招攬擴充實力。”
“依韓兄之言,莫非這次他們要大動幹戈,要做滅門之争不成。”
“這兩宗的實力可是不相上下,若做滅門之争,隻怕兩相皆害啊。”
韓姓修士又笑了笑,随後低聲說道:
“我聽聞四百多年前,艮武觀被幽月宗所滅時,兩宗實力也是不相上下。”
“那你說爲何艮武觀還會被滅掉呢。”
王姓修士神情再緊,又疑慮地說道:
“韓兄的意思是,這其中有勢力在推波助瀾,暗助當年的幽月宗。”
“禦靈大宗...”
“這不應該啊,禦靈大宗曾訓誡界内各宗各族,明言爲了此界百宗繁盛,反對界中宗門、家族大争。”
“若有雙方大争,其中一方被滅,他們就要拿走被滅一方一半的靈物,以讓得勝一方得不償失。”
“就算是得勝一方,也會受到責罰。”
“當年的幽月宗,除了得到了艮武觀的功法神通傳承和一些靈寶,艮武觀的靈脈可全都被禦靈大宗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