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喝下去多半壺靈酒,滾燙靈酒沖進全身經脈,莊玉心中的怒意被激發了出來。
一把将玉壺仍向玉牆,玉壺“砰”的一聲碎裂,莊玉攥緊拳頭說道:
“孫有道,邪罪該死,玉川海閣,蠻橫可惡。”
身形顫抖,七八息後,莊玉才坐到了玉椅上,才低頭沉思了起來。
自己登舟進入太初禁境,本欲盡全力捕捉太初元氣。
入禁境十天,兩次遇到太初氣團,心中本來驚喜,現在卻因爲那張接元符,上交比例提高到了七成。
如此之下,就算自己此行能捕到五瓶太初元氣,還能剩下多少呢。
并且衆目睽睽之下,自己交出了接元符,在諸位同道心中,隻怕自己也成了心術不正之人。
心中思慮着,莊玉真産生了一種就此離開的沖動,但他也清楚,這一年自己是無法離開神舟的。
過了近一個時辰,他才從玉椅上起身,走向了玉樓。
接下來的幾天,莊玉每日待在洞府中,也無心再外出了,隻希望能神舟能遇到更多太初氣團。
到了第五天,公孫述到了洞府外,莊玉起身外出,将其迎了進來。
東方弘沒有跟來,莊玉和公孫述兩人,在大殿庭院涼亭中對坐。
喝了一杯靈酒後,公孫述向莊玉說道:
“莊師弟,前幾日接元符之事,我也是初次遇到。”
“但這件事,我認爲師弟是被那孫有道陷害的,這絕不是師弟的本意。”
“玉川海閣行事,雖有所蠻橫,但也有其自身道理,神舟上畢竟這麽多人,若不加約束,恐會産生混亂。”
“溫芝傑此人,我也認識他,曾在神識上遇到過一次。”
“他說自己已在神舟上待過十多次,但之前都是做神舟管事,這次還是第一次做神舟主事。”
“他是十年前剛沖上的金丹巅峰,被其閣内提攜,來做神舟主事,想來也有立威立功之意。”
聽到這話,莊玉不禁點了點頭,原來這溫芝傑是第一次做神舟主事,如此的話,他的經驗和資曆可不一定鎮得住。
公孫述還在繼續說着:
“昨天,我去求見了一趟溫芝傑,想求他将師弟上交太初元氣的比例,再調整回來又或下降一成。”
“這溫芝傑也沒給我留情面,隻說神舟規矩最大,已定下的事不可更改。”
“不僅如此,他對我和東方師弟,每人隻上交三成太初元氣之事,也頗有微詞。”
莊玉臉上笑了笑,看來這溫芝傑是個不好交往之人,自己也比不了公孫述和東方弘這等中土大宗修士。
雙手端起玉杯,莊玉向公孫述道:
“因小弟過失之事,公孫師兄去找溫主事求情,小弟心中慚愧,也感謝師兄。”
“衆目睽睽之下,溫主事定下的處罰,若是輕易更改,隻怕他也管不好這艘神舟。”
“小弟心中都能理解,此事不怨他人,隻怪小弟閱曆淺薄,輕信了那孫有道。”
“接下來,小弟會謹守神舟上的規矩,若是小弟有不妥之處,也望公孫師兄能及時撥正。”
公孫述朝莊玉笑着一點頭,也雙手端起玉杯,兩人對飲了下去。
一邊喝着靈酒,兩人一邊閑聊,也稍稍讨論了一番,那孫有道最終會是死是活。
約有半個時辰後,公孫述便告辭離開了。
又過了幾天,神舟上就平靜了下來,神舟在無盡黑暗的禁境之中穿行,衆人也都在等待下一個太初氣團的到來。
但接下來好一段時間,神舟的好運似乎消失不見了,一連兩個多月,也沒有碰到絲毫的太初元氣。
到了此時,本來都在各自洞府中靜心等待的衆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太初禁境之中很是壓抑,一個人待在洞府中,更顯壓抑。
舟上衆多金丹修士,開始經常出洞府在神舟上閑逛,逛了一段時間後,就開始有修士擺下宴席,邀請自己相熟或不熟悉的道友,聚會暢飲一番。
更有甚者,直接把宴席擺在了自己洞府的山頂上。
莊玉身上有處罰在身,倒是不好太過招搖,不過他也被邀請參加了三次宴請。
其一是公孫述、東方弘設下的,邀請的都是與他們相識之人,或者中土大界來的。
其二是北原天汗部的蒙單布設下的,他就邀請了莊玉和苗青兩人,三人都因接元符之事受罰,蒙單布也不忌諱。
宴請之間,莊玉和苗青兩人都沒怎麽說話,隻蒙單布頗爲口無遮攔地,将溫芝傑等人狠狠咒罵了一通。
其三是北冥散修浦懿設下的,這浦懿就是登舟之日時,來得最晚的那名冰系金丹初期男修。
之所以參加此人之宴,是因爲此人将舟上衆人請了一遍。
此人宴請還頗有特點,每次隻請一人,均在洞府外的石台上設宴,必備三種靈酒、九品靈膳,此人雖是散修,但看起來身家頗豐。
莊玉與陶戎相識,但在太初神舟上,兩人都刻意保持了距離。
在太初神舟上,縱然如此聚會,但随着時間一長,太初元氣仍然不見,舟上衆人都顯得有些煩躁了起來。
到了第七個月時,舟上右舷第四府,北原山陰部的陰玉成,和左舷第六府,南瀛魌國的曾思祖,不知因爲何故,在神舟尾部大打出手了一場。
北原修士和南瀛魌國修士還都去助陣,險些造成亂鬥,玄魁上人出手彈壓了兩人,兩人都被玄魁上人打了一掌,當即便被打得口吐鮮血。
這場小騷亂一結束後,溫芝傑就通告衆人,陰玉成和曾思祖上交太初元氣的比例,都被向上提高一成。
同時不許衆人,再在神舟上聚衆飲樂,若再有尋釁滋事發生,無論誰對誰錯,都将被關進神舟上的黑牢。
神舟雖然巨大,但是一封閉之地,藏不住什麽秘聞,很快就有人打聽到了陰玉成和曾思祖動手的原因,也傳進了莊玉的耳朵。
這兩人動手的原因,竟然是因爲曾思祖的祖上出自北原山陰部,其祖上是山陰部的的一位元嬰修士,而陰玉成的祖上,有一位金丹女修,是那元嬰修士的侍妾。
那侍妾後來因淫亂加之私利,背叛了曾思祖的先祖,巴結上了山陰部的其他元嬰修士,緻使曾思祖的先祖離開了山陰部。
其中還有不少細節,被說得繪聲繪色,聽到這等秘聞時,莊玉也是驚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