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得到了柳息公的很大好感,因爲到這莊園裏來,準備拜入青陽宗的人,并不太在意柳息公這等沒有靈力的人。
柳息公告訴莊玉,這些年青陽宗的宗内弟子在外出行走時,都會帶上一兩塊招徒令,如果發現了靈根資質還不錯的常人,便會給其一塊招徒令。
對于還從未修煉過的人,會讓他們帶着招徒令先到宗門附屬的某個修仙家族,去開始基礎的修煉。
而對于已經有一定修爲的人,則會讓他們到柳息公這裏這樣的指定地點,直接準備拜入宗門。
不過這樣的弟子隻占青陽宗的很小一部分,大多數弟子都出身自大大小小的修仙家族。
這些修仙家族都和青陽宗淵源深厚,基本上都是青陽宗的門人所建立的。
可以說,這些修仙家族都附庸于青陽宗,但同時,他們也是青陽宗的重要基石。
不是出身修仙家族的弟子,一般會被稱爲散修出身。
不過柳息公也告訴莊玉,被送到這裏來的修仙家族弟子,也都是出身實力較小的修仙家族,修仙大族會直接把自家的弟子送到宗門的。
同時,青陽宗收徒也有年齡标準,一般以十五歲、二十歲和二十三歲來劃分成三條線。
如果是十五歲之前拜入宗門,隻要有練氣四層以上的修爲就可以。
在十五歲到二十歲之間,就要有練氣十層以上的修爲,要練出本命之火。
而二十歲到二十三歲之間,就要有練氣十三層的修爲,可以開始沖擊築基期了。
至于二十三歲以上,青陽宗就不再收這種年齡的練氣期弟子了,因爲據說過了二十三歲,再想築基就很難很難。
當然,如果是築基期修士、金丹期修士,想要加入青陽宗,那就不是以弟子的名義加入了。
明白了這些後,莊玉也才知道自己隻是勉強符合了條件,剛好二十歲,也剛好有練氣十層的修爲,可惜的是自己兩年沒有絲毫進步。
随着時間臨近十月初一,小湖周邊的一個個小院中,都住進去了人,從莊玉剛來時的六人漲到了十八人。
這十八人中,有十六人的年齡在十五歲以上,隻有莊玉和一名黃姓女子,那黃姓女子也隻是才十七歲。
到了十月初一,趕往青陽宗的日子。
莊玉等十八人,吃過早飯後就被集合了起來,一起被柳息公帶到了莊園的大門外。
柳息公身上衣裙穿得極爲華貴,臉上粉黛也是莊玉從未見過的嬌媚。
在大門外面,莊玉等十八人站在了一起,柳息公單獨站在了外面,還有不少侍從侍女在外圍守候着。
柳息公向東而立,眼神很是期待地看向東面蜿蜒的山間小路,衆人也都跟着向東看。
并且,每個人的臉色,都很是激動和期待,就好像自己馬上就要踏上修仙坦途,直達巅峰一樣。
但就這樣整整站了一個白天,東面的山路上也沒有出現任何動靜。
莊玉等人都開始神遊,柳息公卻依然一動不動地向東等待。
一直到了傍晚時分,夕陽都落下去了,隻剩下了小半天的晚霞。
正往東瞟了一眼的莊玉,忽然感到,那蜿蜒山路的盡頭處,似乎傳來了一陣震動。
那種震動,就像那處的空間被撕開了一般,震出了一圈圈的波紋。
很快的,那地方就傳出了馬鳴聲,緊接着就看到了八匹黑色駿馬,拉着一輛大車沖了過來。
那八匹黑色駿馬,給人以很強的感官沖擊力。
八匹馬全部烏黑發亮,連眼睛都是黑得幽深,個頭更是大的驚人,一匹能頂得上兩匹徐國戰馬,極具力量與妖異感。
八匹黑馬拉着的大車,也是純黑色的,上面似乎還有黑色的符文在流動,一看就不是凡物。
而在馬車前部駕車的,也是一個黑衣青年,和八匹黑馬、純黑馬車渾然一體,整個給人極爲幽暗的感覺。
馬車轉眼就到了近處,莊玉等人都不禁往後退了退,而柳息公則嬌喘了一聲,迎了上去。
莊玉聽到身邊有好事者,極小聲地說道:
“告訴你們,這可是宗門内練氣期能排進前十的高手,魏壓。”
而随着這一句,那馬車已經停到衆人近處了。
那駕車的黑衣青年轉頭看了過來,莊玉一接觸那目光,就看到那人的雙眼竟也成了黑色,瞬間就感覺自己的靈魂被那雙黑眼拉進了九幽之中,一陣頭暈眼花。
等莊玉站穩,就感到旁邊有一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是一名小胖師弟,剛剛正是他說的話。
莊玉等人馬上都低下了頭,不敢再看黑衣青年的眼睛。
随後,黑衣青年眼睛恢複了正常,跳下了馬車。
而柳息公則絲毫不顧那倒地的小胖師弟,極其妩媚地上前抓住了黑衣青年的胳膊,讨好地道:
“剛才看到遠處靈氣波動,就知道肯定是魏師弟您到了。”
“一年不見,師弟的修爲又有精進,築基肯定指日可待了。”
那魏師弟掃視着莊玉等人,頭也不回地沒好氣道:
“哼,我還有什麽好築基的,早過了那年歲根骨了。”
“以師弟暗靈根的資質,隻要一粒築基丹,定能築基成功的。” 柳息公拽着魏師弟的胳膊嬌媚道。
“再好的資質也抵不過出身,像我這樣半個散修身份加入宗門的,也就配出來爲宗門跑跑腿了,築基丹還是别想了。” 說完,那魏師弟又看向了柳息公道:
“倒是可惜了師姐,出身西蒼山柳氏大族,不需費力,築基丹就準備好了。”
“你卻因本命之木卻意外碎裂,靈力盡失,被宗門派到了這等窮鄉僻壤,看守這等狗屎莊園。”
“多少年了,得有五十多年了吧。”
魏師弟的話聽起來頗有些刺耳,柳息公竟擡手抹起了眼淚。
莊玉心中卻感到極爲震驚,這魏姓師兄暗靈根的資質都還沒能築基,築基到底有多難。
那築基丹到底又是何物,連上品暗靈根的弟子都難以享用。
還有柳息公,本命之木還能意外碎裂了?
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美婦,卻已在此處看守莊園五十多年,那豈不是得有七八十歲了。
而那魏師弟,對柳息公也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推開了柳息公的雙手,沖着莊玉等人道:
“時間不早了,快上馬車。”
“把這個蠢貨也給我擡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