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大約一個小時後,徐姨領着那群姑娘走了出來,但人數似乎有所減少。
“徐姨,你們忙完啦?我感覺身體好多了,就趕緊回來了。”方雲芳試探着問。
徐麗婷媽看到方雲芳,眉頭微皺,這丫頭的變化也太快了吧?
剛才還一副病恹恹的樣子,現在又說全好了,就算是華佗再世,也不可能這麽快就康複啊,顯然是在演戲。
她決定,明天再給方雲芳一次機會,如若不行,就讓她走人,但徐姨畢竟是個老江湖,短暫的不悅後,又堆起了笑臉。
“雲芳啊,你這身體可得好好查查,怎麽跟變戲法似的,時好時壞?這要傳出去,可怎麽找婆家喲。”
方雲芳雖然氣得肚子疼,但還是硬擠出一絲笑容回應:“徐姨真會說笑,對了,其他姐妹都怎麽樣了?”
“她們學得挺快的,今天就能上手賺錢了,這幾個不行的,今天就不打擾周家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帶其他姑娘去的時候,你再一起來。”
聽到這裏,方雲芳心中已然有了破壞周喬生意的計策。
周喬今天最終選定了七個人,雖然并非個個心靈手巧,甚至有兩個顯得有些笨拙,但她們都表現出了堅韌不拔的精神,一直在努力學習,沒有放棄的意思。
因此,周喬決定也留下這兩個看似不太聰明的工人,在她看來,工人的品質遠比技能更重要。
并非所有離開的姑娘都不聰明,她們隻是算了一筆賬,覺得做一個飾品要花上十幾分鍾,卻隻能賺兩分錢,太不劃算,所以選擇離開。
盡管周喬解釋說,初學者可能需要十五分鍾做一個,但熟練後隻需三分鍾就能完成一個。
屆時一個小時可以賺四毛錢,勤勞就能緻富,這樣一天至少能賺兩三塊錢,比在工廠上班的工資還要高。
然而,那些姑娘并不爲所動,堅決要走,周喬也不再挽留。
讓她感到意外的是,第二天,除了那兩個動作稍顯笨拙的姑娘如約而至外,其他人一個都沒來,連徐媽說的要帶來的新人也杳無音信,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等到快十點的時候,周喬覺得其他人可能不會來了,于是決定親自去徐媽家探個虛實。
此時的徐媽也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僅昨天答應來的人沒來,今天報名的人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徐媽在家等得心急如焚,便上門詢問情況,卻沒想到還沒開口就被劈頭蓋臉地數落了一頓。
“徐姐啊,我可是因爲信任你才把孩子交給你,你看看你辦的這是什麽事兒?把孩子送到哪種地方去?你良心能安嗎?”
徐媽聽了一頭霧水,她平時雖然嘴上不饒人,但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很有分寸的。
她現在心中滿是困惑,急于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爲何這些人會突然變卦。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始終都是爲孩子們的未來着想,希望爲她們尋找一份好職業,現在,我們需要把話攤開來說,别動不動就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回想起徐媽的堅韌與果敢,對方也不敢造次,于是簡明扼要地叙述了事情的經過。
“方家的侄女告訴我的孩子,她聽聞那地方曾是個鬼宅,充滿了陰森之氣,人一進去就感到渾身不自在,起初我們并不相信,但家人一番打聽之後,發現那地方确實有些不對勁。
徐姐,面對這種有鼻子有眼的說法,我怎能爲了些許金錢而讓侄女涉足那種地方?”
“這簡直是無稽之談,全都是妖言惑衆,哪裏有什麽鬼宅?難道你的高中知識都白學了嗎?
連這種荒誕的說法都信?要是那地方真有問題,我和我侄女頻繁出入,怎麽從未遇到過任何不妥?”
對方稍顯遲疑,繼而小心翼翼地開口。
“徐姐,這種事,我們甯願信其有,也不敢信其無啊,我們絕非那種狠心之人,若是此事傳揚出去,我們的臉面往哪裏擱?别人又會在背後如何議論我們?”
說到底,還是面子在作祟,即便周喬提供的工作薪酬誘人,但家長們爲了維護自己的顔面,也不願讓侄女前往一個名聲不佳的地方工作。
徐媽接連走訪了幾戶人家,得到的回答都大同小異,更令她震驚的是,所有關于周喬住處不吉的傳聞,背後都有方雲芳的影子在作祟。
這次的教訓可謂深刻至極,僅僅因爲一瓶醬菜和兩斤蘋果的小恩小惠,就惹出了這麽大的麻煩。
這次必須給自己敲響警鍾,以後即便是面對滿山的金銀财寶,也絕不能輕易動搖原則。
徐媽向來不是個容易吃虧的人,在得知方雲芳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後,她立刻上門興師問罪,打算與這姑侄倆好好算算賬。
方姑姑在了解到侄女的所作所爲後,早已将她狠狠訓斥了一番,責怪她毀了自己辛苦建立起來的人脈關系,而這一切都是因爲那個不争氣的方雲芳。
“姑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好啊,想讓你在大家面前更有面子。”
“你這蠢丫頭,還有臉說這種風涼話,看我怎麽教訓你,從今以後,你再也不許踏進我家門半步,我就當沒你這個侄女了。”
“姑姑,我們這是在拯救那些即将受騙的無辜者啊,我身體弱,昨天一到那家就感到腹痛難忍,那些姑娘們要是長時間待在那裏,身體肯定會出問題的。
我們這是在把她們從苦海中拯救出來,她們的父母會感激我們的。”
方姑姑本就是個容易受他人影響的人,雖然對得罪徐媽感到惶恐不安,但聽侄女這麽一說,心中的惶恐也就減輕了不少。
因此,當徐媽找上門來時,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無論徐媽如何責備,她都堅稱自己是在行善積德,反而指責徐媽才是那個心術不正的人。
一番激烈的争執過後,徐媽感到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