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說了嘛,一看咱們就是好人。周喬,我想過了,隻要中轉站能順利運轉起來,建廠的資金應該很快就能籌夠。咱們努把力,理想已經離咱們越來越近了!”
“嗯,說得對!但是民以食爲天,現在最重要的是去吃川渝辣火鍋,哈哈,沖!”
當天晚上的這頓飯吃的,隻能用酸爽二字來形容。
在吃辣的這個問題上,兄妹倆主打一個反差。
周喬平時看着柔柔弱的,但真往嘴裏送的時候,半點兒都不含糊。
反觀周達,堂堂一個大小夥子,在這種時候竟然成了林黛玉。
邊吃邊哭不說,還知道用手絹擦。
這可把趙雲英和老吳給逗得不行不行的了,大笑聲引來了附近很多食客的目光。
該辦的事都已經辦完了。
他們兄妹在第二天,就踏上了返回白春的旅程。
窗外的風景和來的時候相反,一路往北一路秃,等徹底過了山海關,就連零星的一點兒綠也看不到了。
落地到家已是三月初。
令周喬沒想到的是,她不在的這十天裏,家裏居然發生了那麽多的事。
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起,她這個軟包子姐姐,現在在人情世故上也已經變得成熟起來。
捧着家裏的飯碗,周達覺得心裏頭特别踏實。
他一邊夾菜,一邊問還有什麽事。
想起這要說的第二件事,夢萍頓時連疊衣服的心思也沒有了。
“韓章他們回來了,據小盧說此行非常圓滿。”
“萍,這是好事啊,你咋那個表情呢?”
“因爲我還沒說完呢,他們回是回來了,可是人卻是擱救護車給拉回來的,直接就送回了漢大二院。小盧那麽個穩當人,回來跟我學的時候,也是吓得小臉兒煞白的……”
白春距離長白山有三百七十多公裏。
鄭曉燕做了化療,本身就有惡心想吐的反應。
外加上國道上路況複雜,盧雷全程都在壓速慢開。
好在一路順利。
就連到山頂之後,她本人的狀态也比大家預料的要好。
尤其當太陽跳出地平線的那一刻,鄭曉燕和韓章在相機前留下了世間最美的微笑。
他們本來商量着說,想繼續歇一天後再往白春返。
可就在韓章和盧雷擡着輪椅下山時,大舅嫂突然發現鄭曉燕的腦袋直往下耷拉。
再扒拉她一下,結果她的胳膊也垂了下來。
整個人都陷入了無意識狀态。
這可把他們三個人給吓壞了,簡單商量之後,他們決定由大舅嫂一個人先下山,好去聯系景區叫救護車來。
而韓章和盧雷要做的,就是繼續加快腳步往下擡,盡量縮短他們與地面之間的距離。
聽到這,周喬也沒心思再吃了。
“那後來呢?”
“後來景區也派了好幾個人上山,大家輪流幫忙往下擡,人家景區也配有醫務室,那裏的醫生給簡單看看,說是勞累過度昏過去了,讓他們也别太緊張,按部就班慢慢來就行。”
周達提醒妹妹,應該再去漢大二院看看。
畢竟陸征不在家,有些事她應該替對方想着。
這時,夢萍又接了茬兒。
“哥,咱家月辦事周到着呢!在你們去鵬城之前,她就已經交代我了,說等他們回來之後,讓我先替她去探望一下。”
探望的結果,猜也猜得到。
鄭曉燕瘦得渾身隻剩一把骨頭,臉色灰嗆的,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兩隻眼睛也是半睜不睜的,好半天才眨一下,完全沒有了光芒。
屋裏的氣氛有些沉重。
爲了不讓大哥和小妹也陷入到這種情緒裏,夢萍連忙說了第三件事。
誰成想,這事卻讓一向穩重的大哥,突然間就炸了毛。
“你說啥?蔣苑就住在咱們前邊的那條胡同?還是你幫她租的?”
“是啊,她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我要不托鄰居幫她租房,難不成你讓她睡大道啊?”
“睡呗!關咱們啥事?像她那種蠻不講理的女人,要我就不幫她!”
“哈哈,我說哥,你也不想想,咱家月能讓她在外邊流浪?
再說就算不看她,也要看在藍藍和小李的份上啊,她們三個商量好要合租,我還能都不管呀?人家海勇可是給咱們小洋樓出着力呢!”
周達那麽大的人了,不會連這點兒道理都不懂。
可她就是看不上蔣苑嚣張跋扈的那樣兒,還說讓周喬也給評評理。
“你倆加一起都五六十歲了,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似的,我才懶得管你們的閑事。不過合租這個主意倒不錯,回頭還可以讓許苒也加入她們。”
“許苒是誰?”
周達三言五語地簡單概括了下。
本以爲夢萍聽了會很驚訝,結果她卻淡然一笑,說半路揀人才也就小妹才幹得出來。
收拾完了碗筷,周喬開始往外倒騰他們從鵬城帶回來的禮物。
其中有一部分,是她特意帶給陳娴老兩口,富貴,盧雷他們幾個的。
而另一部分,全是趙雲英和老吳強行給他們送上車的,真的是熱情到讓人難以拒絕。
夢萍一邊幫忙整理東西,一邊又說了幾件七七八不值得一提的事。
“姐,剩下的你來收拾吧,我去一趟超市,看看小盧那邊有沒有什麽要幫忙的。”
“行行行,你快去吧。哦對了,你坐公交車吧,把自行車留給我,我一會兒還要去給小洋樓的裝修工人們送飯呢!”
出了家門,周喬并沒有去公交站。
總共才兩公裏的路,有等車的工夫,腿兒着都走到了。
這是她第三次來這個超市,不得不說,它在盧雷的手裏簡直産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個房子的門臉很大,也很正,擁有雙開門不說,兩側還各帶兩扇窗戶。
良好的采光,也把室内光線襯托得極爲明亮。
爲了放盡牆面大白和膠漆的味道,所有的門窗一律大敞大開。
本來正在指揮人貼膠紙的盧雷,在看到周喬來了以後,連忙遞給她一個老式的那種紗布口罩。
“你也太惜命了吧?有這個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