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母女之間有隔閡,但這話未免說得也太難聽了。
不過,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外人不便幹預太多。
不知道裴麗姝是習慣了,還是有别的原因。
她對此是不怒也不怒,反而走上前來,把兒子和女兒一起朝她推了過來。
“接下來,我可能有一陣子要回不了家了,盡管不該麻煩你,但你現在是歡歡和樂樂唯一的親人。看在我們也是母女的份上,求求你,替我照顧他們幾天。”
“媽媽,你要去哪啊,我不想和她呆在一起!”
“媽,她是壞人,還愛打人,我也不喜歡她!我真是不想跟她待在一起。”
蔣苑瞪了他倆一眼,沒吭聲,不情願地把頭扭向了一旁。
裴麗姝也沒說話,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轉身就朝正在維護秩序的民警走去。
接下來又曆經了二十多分鍾,百貨大樓的明火才算是被撲滅了,後面會不會複燃,現在還不好下判斷。
就在大家剛剛說話期間,救護車已經把傷勢較重的都給拉走了。
還專門留下了幾個醫護人員,給那些傷得比較輕的,進行現場包紮處理。
“周喬!”
“月!這邊,看這兒!”
“媽媽!媽媽!”
聽到熟悉的叫喊聲,周喬立刻回頭尋找,很快便在警戒線外面發現了家人們的身影。
她讓白光照顧蔣苑,然後扶起郭翠萍就往外走。
兩個人剛從警戒線裏彎腰鑽出來,夢萍的眼淚就開始止不住地噼裏啪啦往下掉。
“姐,别哭了,我和翠萍嫂子這不都好好的嘛,你應該笑才對!”
“笑笑,這事擱你能笑得出來!簡直都要吓死我了,到底咋回事啊,咋好好的就着上火了呢?”
周喬一邊解釋說可能是一樓線路老化,一邊想對陸征微笑一下,試圖以此來向他證明,自己完全沒事,一切安好。
可誰成想,她和郭翠萍穿着濕衣服,又在外邊站了這麽久。
不光身體早就凍透了,就連臉都凍僵了,根本咧不開嘴。
陸征渾身上下地打量她,又把手背、脖子等外在之處反複檢查了兩遍。
“外邊看着倒是沒事,衣服遮擋的地方,有沒有覺得疼?”
“沒有,我們跑出來得比較早,當時火勢還沒那麽兇猛,而且全身上下也都檢查過了,除了翠萍嫂子手背上有一處小面積燒傷之外,别的都沒事!”
夢萍聽後連呼阿彌陀佛,來回念叨着多虧老天保佑。
盡管陸征也跟着松了一口氣,但爲了謹慎,他還是帶着衆人第一時間趕回了家。
家裏燒得暖暖和和的,他們才一進門,王麗芳和王春花就一起跑了過來。
“周喬,你受傷了沒有?”
“阿姨,你還好嗎?”
周喬心頭一暖,笑着回答她們,“我沒事,謝謝你們,都去玩兒吧!”
兩姐妹剛走,周榜也颠颠地跑了過來,還往她手裏塞了一個大蘋果。
“吃,小阿姨,吃完就不疼了!”
要不是身上髒兮兮的,周喬真想把他抱起來,使勁地親幾口。
夢萍還是狠心打發了他們,然後把周喬和郭翠萍一起拉進了東屋。
不一會兒,夢萍又跑進廚房端來兩盆熱水讓她們洗漱,換上幹淨衣服。
直到一切整理就緒,這才把陸征從西屋給叫了過來。
“有時候想想,家裏還真的有個男人,要不是陸征堅持說要檢查,咱們誰都沒發現月後脖子上的傷!你說你也是,那麽大個人了,又不是小孩兒,咋能連身上疼不疼都不知道?”
周喬知道姐姐這是急的,所以隻是抿着嘴巴笑,也不打算辯解。
倒是陸征,一邊幫她塗抹藥膏,一邊替她解釋了原因。
傷口擦上冰涼的藥膏,郭翠萍疼得發出了嘶嘶的聲音。
“萍姐你是沒看着當時的場面,要不是咱家周喬反應快,帶着我和蔣苑往外沖,這會兒咋回事還說不定呢!
像胖丫她們幾個膽大的,也跟着我們跑出來了,膽小的根本就不敢動,都在裏邊哭,要不是周喬和蔣苑拽着我,估計我也完蛋了。”
夢萍聽後,蓋藥膏盒的手開始止不住地顫抖。
将心提起,那種場面如果換成她自己……
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陸征拽着周喬的後衣領子,輕輕往傷口上吹氣,好減輕她的疼痛感。
“行啦,那麽大的火,我們隻受這點兒傷,已經算是非常非常幸運了。陸征,帶上東西,叫上麗莎,咱們去三姨家吧,第一次見你姐和姐夫,去晚了不禮貌。”
大家想勸她再休息休息,不過誰也拗不過她,不得不說她的性子真的是夠倔的。
在特意換了件圓領的衣服後,他們一家三口就奔市委大院去了。
陳娴剛一開門,就趕緊把她給拉進屋裏,轉着圈的上下裏外各種檢查。
“沒事吧?上午陸征一來電話,這把我們給吓的啊,我和你三姨夫想去百貨大樓看看,結果陸征說他去就行,讓我們倆去火車站替他接陸琳!唉,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
“老陳,别堵門口,讓小喬他們進屋來說話啊。再說,你還沒給她們相互介紹介紹呢!”
老杜的話,算是把陳娴從恐懼中又拉回了現實。
不過,她拉着張麗莎的小手就走了,還笑着說誰的活兒誰幹!
陸征半點兒不急,先幫周喬脫了外面的毛呢大衣,又協助她把馬尾辮改紮成了丸子頭,以防發梢掃到傷口。
搞定一切之後,他才将人帶到了沙發前,給大家彼此間相互做了介紹。
周喬依舊大大方方,伸出右手時還莞爾一笑。
“姐,姐夫你們好,時常聽陸征提起你們,今天終于見面了。”
“你好你好小喬,我平時醫院的工作忙,很少休息,所以也不常回來。剛才聽三姨夫說你有時候會到京城去上火,下次再來一定要到家裏來,也讓我和你姐給你做幾道拿手菜!”
這種場合按理說,應該是陸琳充當主要角色。
可她對周喬表現得不鹹不淡,爲了圓場,李振國隻能站出來,在原有的熱情上,又增添了幾分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