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嬸子見周喬來真的,“你可知道我家親弟弟在勞動所上班的,我等會回去就寫信,讓他好好查查你。”
周喬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快去,快去,最好等會你弟弟就帶人過來,還有最好是官大一點,給我抓走。”
周嬸子氣得不輕,狠狠的瞪了周喬一眼,憤憤離去。
王嬸子連忙安慰周喬,“她一直都是這樣,前些年她娘家很窮,後來好不容易供出一個大學生,好來直到他弟弟去了勞動局,這才揚眉吐氣,走路啊,都恨不得學螃蟹。”
周喬聽得直搖頭,“你爲什麽幫我找這樣的人啊,明知道品質有問題,那肯定是不能用的啊。”
“她家窮的很,我哪裏想到她會這麽貪啊,可能就是因爲太窮了,着急用錢,又不會說話,所以才這樣了。”王嬸子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就是太窮,又死要面子。”
周喬氣得不輕,“死要面子活受罪。”
衆人這才消停下來。
“王嬸子,我先出去下。”
“去吧,去吧,你放心好了。”
周喬臨走之前掃了一眼王靜,隻見她白嫩嫩的手指,在那跟繡花似得摸着面料。
這一看就不是能夠吃苦耐勞的料,就算這個領班讓一個大字都不識的王嬸子來,都比她要強上很多。
想到這裏,她的目光正好落在趙姨的身上,趙姨一直是一個樸素話少的人,完全不像王嬸子那麽活絡,要是交代給她,讓她幫自己瞅幾個人才,看來還是很可行的。
周喬見人多,現在還是暫時不說了,她利索的換了一套衣服,便騎車去城裏買菜。
還沒有出村口,隻見一個婦女站在大樹下面哭。
周喬湊近一看,這不就是剛才的周嬸嗎?剛才不是還耀武揚威,現在怎麽一個人躲在這裏哭呢。
周喬有點二張和尚摸不着頭腦,但是遠處正巧走來一個男人,周喬也懶得管那麽多,準備騎車就走。
隻見男人快步跑到大樹下,“啪”周喬隔得差不多五米遠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男人不解氣,脫下鞋子就要狠厲的打着周嬸的臉上,“讓你幹活,讓你幹活,你倒好,在這裏偷懶,我還是聽人家篾匠師傅說我媳婦躲在外村玩,看我不打死你這個臭人。”
周喬見男人要打周姨,“給我住手,你幹嘛呢?”
“你算老幾?你教訓媳婦關你什麽事情?”男人臉上還有一顆痦子。
周喬很嫌棄的鄙視着男人,越是長得醜,越沒有本事的男人脾氣還大。
“你要是還敢打人,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周喬眼神堅定的盯着男人。
男人多半是被周喬的氣勢給壓到,着急忙慌的拉着周嬸就要走。
“給我站住,你這樣打女人,婦聯主任不管嗎?”周喬雖然對這個周嬸子沒有什麽好感,但是她是不允許男人打女人的。
“要你管,你個多管閑事的東西。”男人說罷,就要用鞋子甩周喬。
“你幹嘛?”周達正好開拖來機啦磚頭,路過。
他二話不說,拿着一個磚頭就跳下拖拉機,“你幹嘛?動手是吧?看我不拍死你。”
男人看見一個黑黝黝又健壯的男人,拿着磚頭朝自己走來,吓得雙腿一哆嗦。
連忙穿上鞋子,拔腿就跑。
周達也懶得去追,“姐怎麽每次都是我救你啊,你看看我這麽好,你晚上燒什麽好吃的給我吃啊?”
周喬高興的拍了拍周達的肩膀,“好,晚上給你加雞腿。”
周達兩眼放光,“什麽?晚上給我吃雞腿?這個我喜歡,要是弄點鍋子,燙點菜,那就更好了。”
“晚上給你好吃的。”
周喬僵化的望着周嬸子,剛才不還是那麽一個大人物的模樣,還威脅她來着,現在怎麽抓着她的手,哭的梨花帶雨的。
周喬隻好輕輕拍着周嬸子,“沒有事情,誰還沒有一點脾氣對吧。”
周嬸子就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緊緊拽着周喬額胳膊,“求求你了,你大人有大量,給我一份活幹吧,要是不幹,我回家估計會被打死。”
周喬滿臉尴尬的望着周嬸子,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剛才那說的都是氣話,我沒有要喊我家弟弟,我是好面子,不想自己給自己丢人。”
周喬歎了一口氣,“我當時也确實沒有考慮到你的家庭狀況,要是我知道那麽急用錢,能幫我肯定會幫。”
周喬追問道:“你家男人爲什麽那麽急着要錢,還打你啊?”
周嬸子哭的更加傷心了,“那還不是因爲他賭錢,輸了錢,不過賭錢的事情也怪我。”
周喬拉着周嬸子坐在大樹下面,很耐心的聽這位可憐女人的故事。
“我那弟弟要上大學,家裏太窮,他們都供不起,但是我是女兒,我不能活活看着我的爹媽餓死,我沒有辦法我隻好變賣了農田。”
周喬驚愕道:“你給婆家的土地全賣了?”
“當時不是着急用錢嗎?我爸媽又以死相逼,我沒有辦法,我隻好這樣,那時候我自己的孩子還小,我想着弟弟大學分配工作了,總會幫襯着我一點,但是沒想到他們從來不會幫我。”
周喬聽得面部扭曲,“那你爲何動不動提起你弟弟啊?”
周喬實在無法理解,一個千辛萬苦供出來的弟弟,姐姐過成這樣,他都不瞧一眼的。
“我就是想讓事情鬧大,想讓他過來幫我說話,然後知道我的狀況,不說給我錢了,至少給點土地給我,我好種點糧食吧,莊稼人不能沒有土地啊。”
周喬依稀記得周嬸子,娘家就在河對岸,女兒過成這樣,娘家怎麽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那你娘家有土地嘛?爲啥一開始他們不變賣自己的土地?”
“他們說不種地,就會餓死,我們年輕人,還能掙到一點錢。可是我們有沒有技術,幹小工也是有一天沒一天的,我就想每天都能賺個幾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