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開始用手中的兩把刀,砍伐樹木,制作木船。
在青青的幫助下,不到一天的時間,一艘簡單的木筏已經制作完成。
我興奮地把木筏推入水中,沒想到它剛入水就沉入湖底。
我不死心,一連好幾天,不斷地砍伐樹木,制作出不同的式樣的木船來,但是它們都毫無例外地沉入了湖底。
“爲何?”我垂頭喪氣地坐在樹樁上,抱着腦袋,青青依偎過來,從我身後環住我的腰。
船沒有造成,我倆沒法及時逃離楚門鎮,卻迎來了命運中的敵人。
大老闆帶着一群手下,圍了過來。
我拍了拍青青環住我腰的手,讓她松開胳膊,站起身來,拔出雙刀,左手執着宰牛刀,右手緊握苗刀,緩緩走到他面前,直面自己的命運。
大老闆笑眯眯地道:“小丁,你真是太令我失望……”
可他這句話沒說完,就被呼嘯而來的宰牛刀打斷。
如果終究會動手,我就不想聽敵人說廢話。我左手擲出宰牛刀,以氣馭之,宰牛刀旋轉着砍向大老闆的胖腦袋。
面對倏然而至的宰牛刀,大老闆及時做出了反應,他從褲帶上抽出一把軟劍,迎着宰牛刀,在一瞬間舞出朵朵“劍花”,抵消了刀勁。
宰牛刀不甘心地飛回到了我的手中,我瞳孔微縮,盯着那張胖臉看。
大老闆不愧是“大老闆”,他能讓那麽多桀骜不馴的手下爲自己賣命,果然自身武藝不凡。
大老闆的說出的話被打斷,又被偷襲,心頭湧起無名怒火,他也不願再多廢話,一揮手,對着身後的一衆手下道:“給我上!”
一群人手持五花八門的兵器圍了上來,刀槍棍棒同時封住了我四面八方!
這已是避無可避、躲無可躲的局面,武功再好的人也難以抵禦衆人的圍毆。
可我不怕!
模糊而又熟悉的記憶給了我解決此種困境的辦法,我如陀螺般旋轉着身體,兩把刀旋轉飛舞,揮灑出的刀氣如同漩渦激流般流暢自然、而又無孔不入!
抽刀斷水水更流!
水沒有形體,所以可以是任何形體。任何進攻也無法打破它的防禦,任何防禦也無法阻擋它的進攻。
我不斷地旋轉,不斷地移動,宰牛刀和苗刀亦不斷啜飲着鮮血,慘嚎聲接連響起,又歸于沉寂,刀、劍、棍、叉、胳膊、大腿、腸子、心髒……
如被飓風吹起的樹木般旋轉着飄落。當我停下旋轉時,周邊全是灑落的兵器和殘肢碎體。
大老闆帶了二十五人,其中二十個高手,五個是高手中的高手,但僅僅片刻間,他們一個未活!
大老闆也被震撼到了,但他并沒有呆立當場,而是趁着我屠殺他手下時,趁着青青緊張地關注戰況時,潛伏到了她背後,用手鉗制住了她天鵝般的脖頸。
我剛殺完了人,就聽到青青驚慌失措的叫聲。
大老闆肥胖的身軀躲在青青身後,左手鉗制着她的脖子,右手緊握着軟劍,他陰沉地望着我,問道:“好厲害的刀法!它該有個名字,它叫什麽名字?”
我緩緩靠近着大老闆,但每走一步,大老闆鉗制住青青脖頸的虎口收縮得更緊一分。
青青痛呼一聲,小臉通紅。
我頓住了腳步,大老闆的手也松開了些。
“回答我!”大老闆的一雙眯眯眼睜得老大。
迷霧中的記憶傾訴着這招的名字——“劍流化盾”。
我甩了甩腦袋:“刀流化盾。”
“跟誰學的!?”大老闆又問。
“我自學的!”我答道。
“胡說!”大老闆憤怒了,他覺得我是在欺騙,左手猛地收緊,青青的嘴角溢出血來。
電光火石間,我擲出了宰牛刀,宰牛刀在空中不斷地旋轉着,繞了個圓弧,飛至大老闆的左側,大老闆的目光亦随着旋轉的刀光在動。
我趁着他注意力被宰牛刀吸引,利箭般飛出,刺出苗刀!
生死一瞬中,一切似乎都慢了下來,我能清晰地看到大老闆不斷轉動的眼球,以及青青緩緩吐出的鮮血。
周邊的一切景物似乎都被人放緩了無數倍,唯有我奔行的腳步是正常速度。
時光極爲漫長,時光又極爲短暫。
它本不該用長短來衡量,隻不過映入了人的心象,想要顯化存在,就必須被人度量。
就在這既長又短的時光中,我的刀尖刺進了大老闆肥胖的脖頸,攪碎了他的咽喉。
大老闆胖胖的軀體砰然仰面摔倒,與他一起倒下的還有青青柔軟的嬌軀。
然而嬌軀将将落地間,卻被我扶住,我把她抱進懷裏,緊張着打量着她的情況。
隔了既漫長,又短暫的時間,青青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下,又睜開了一雙好看的大眼睛。
她笑,我也笑。
我用手指抹去了她嘴角的鮮血,看了看,那些血是綠色的。
青青看到了我手上她的血,綻放開的笑容蓦地停住了。
我用衣袖把綠血擦幹淨,笑着對她道:“欺壓我們的惡霸死了,你怎麽不開心啦?”
青青的雙眼通紅,她看着我道:“丁哥,如果我是‘魔’,你還會愛我,會護着我嗎?”
我笑道:“什麽‘人’啊、‘魔’啊的。你就是那個救我一命、陪我看日出日落,與我共度春夏秋冬的‘青青’啊!”
青青“哇”地大哭了起來,她死死地抱住我,過了好一會兒,才抽泣着說出了一切。
原來跛腳老人說的故事是真的,唯有一點不同的是,偷走“魔心”的并不是人,而是“魔”。
這個“魔”就是青青。
她偷走“魔心”,是不希望魔王成仙之後破開地獄,從而爲禍人間。
我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傻瓜,無論你是誰,無論你有怎樣的故事,我隻知道你現在是我的‘青青’就足夠了!”
青青把小腦袋埋進了我的胸膛中,再也不願意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