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密密麻麻,配合着青龍劍,如浪潮般接連不斷地向我展開進攻,同時也擠壓着我閃轉騰挪的空間。
青龍劍乃是極品靈器,擁有獨立的靈識,無需孟負青操控,便可行攻敵,其實力相當于一個術法單一的築基圓滿期修士,我是築基後期的修爲,與它硬剛,殊爲不智。
好在我的劍遁術飛快,它追之不上,但當活動空間不斷被壓縮時,形勢便越發危急起來。
不過,一場刺殺,策劃成跟對手比拼硬實力便是失敗,我的出現隻是爲了吸引孟負青足夠多的注意。
孟負青眼見敵人似乎已經黔驢技窮,落敗隻是時間問題,便把注意力分到此行目标——洪真水身上。
爲了防止他趁亂逃跑,孟負青用法術把一根木廳柱轉化成了一個“龍頭人身”的木傀儡人,其氣息相當于築基後期的修士,木傀儡堵在洪真水逃跑的必經之路上,死死地盯着他,寸步不離。
孟負青一個人就把我和洪真水壓得死死地,真不愧是第一名門的築基修士,屬于嫡系中的嫡系,乃是最頂尖的那一小撮修士,其無論功法、寶器,還是臨危應變能力,都高人一等。
他很強,比我要強,但問題在于被我事先算計了,我們鬥法前所掌握的情報并不對等……
密密麻麻的龍臂把我團團圍住,不斷侵蝕我活動的空間,眼見我已無處可逃,正在他志得意滿間,一團陰影乍然出現在他左側,一把沾着污血的黑鐮刀兇狠地斬向他的脖頸!
來人正是斷,他的速度很快,也頗爲出其不意,但孟負青反應了過來。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寒鋒,内心卻毫無波瀾。
一道青光從他腰間飛出,化爲一面龍紋小盾,主動迎上了黑鐮刀,刀盾相擊産生了一陣火星四濺的爆音,龍紋小盾把黑鐮刀的攻勢,防禦的滴水不漏,連一點微弱的餘波都未觸及它的主人。
我透過層層交織的木龍臂瞥了眼那邊的戰況——又是一件靈器,位階在……中品。
寶器還真多,不過殺手也不隻有一兩個……
斷的一刀沒有攻破孟負青的防禦,但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這邊龍臂移動的速度變慢了些,另一個作用就是爲其他兩名殺手打掩護!
下一刻,伐和決驟然出現在孟負青的身前和背後,兩把同樣兇惡的黑鐮刀一前一後同時斬向孟負青。
孟負青的臉上閃過一絲凝重,他放棄了“萬木化龍”的持續施法,松開結印的雙手,扭轉身軀,手化堅木,一前一後接住了兩把黑鐮刀。
黑鐮刀砍在木質化的手上,一時間木屑紛飛,但深入三寸後就無法寸進。
恰在此時,最後一人“殺”出手了。
潛伏在天花闆上的他身化黑光,手持黑鐮刀,如死神般斬向孟負青的顱頂。
頭頂的惡風讓孟負青後頸冒起了雞皮疙瘩,他擡起頭,看着越來越近的黑光和那把殺氣騰騰的鐮刀,臉上浮現出驚怒的神色。
然而驚怒之後,卻是……微微冷笑!
殺的黑鐮刀猛地斬在孟負青仰起的臉上,卻發出了一聲金鐵交擊的聲響。
一團青光覆蓋住了孟負青的腦袋,然後化爲金剛般堅硬的龍頭盔,他身上青色的法衣也亮起青光,迅速化爲一身龍鱗戰甲,一時間,全身上下武裝到了牙齒。
上品靈器,青龍戰衣!
沒有孟負青的操控,周圍的龍臂緩緩停滞,我轉身連射劍芒,把青龍劍逼得稍稍後退,得了片刻喘息之機,一腳踹開龍臂組成的樊籠,飛遁出去。
遠遠望着那件法衣,不禁心中微微感歎:真是家裏有田,心中不慌。
普通的築基修士大都用的是極品法器,孟負青手中卻件件是靈器,還是能夠互相關聯的“套裝”,孟家的财大氣粗可見一斑。
龍鱗戰甲把孟負青的雙手也覆蓋住了,他的手變成了鋼鐵般的龍爪,死死地抓住伐和決的黑鐮刀,身形猛地一轉!
兇猛的力道帶着無形的龍威氣機,轉動間發出一圈聲威赫赫的氣旋,把四名近身的刺客,同時吹走,如紙張般四散飄落。
這一刻,孟負青身披甲胄,傲然而立,睥睨四方,威猛無俦!
這一刻,孟負青精氣神升至頂峰,仿若一位不可戰勝的“龍神”,面對一群跳梁小醜,隻要動動手指就可以把他們撕成碎片。
然而下一刻,我手中出現了一把玄黑色的古怪劍柄……
隻有劍柄,而無“劍身”!
鬥戰持續了大半個夜晚,此時正值拂曉,天空中黑白交際的瞬間,半邊天空的晨曦之光與雲船上的火光一起照在我手中之物上,在側旁的牆壁留下了一個飄忽的劍影。
沒有劍身,卻有劍影!
此爲刹那間發生之事,旁人隻覺得恍惚了下,仿佛是自己看錯了什麽,孟負青卻瞪圓了眼睛,他不可置信道:“是二哥的……”
此話未及說完,便見我身影一閃,瞬息間消失無蹤,再見時卻是在身前,一段冰涼冷冽的寒鋒從左眼貫入了腦漿,讓裏面成爲一團被攪碎的漿糊。
砰的一聲,一身戰甲的“龍神”轟然倒地,魂歸天外!
殺和訣閃身至我背後,持劍警戒,經過多年的配合,他倆很清楚我這一招的弱點。
追在我身後的青龍劍乍然停住,瑟瑟發抖了下,扭頭就跑。
我持劍指着它,厲喝一聲:“敢跑,就讓你形神俱滅!”
青龍劍頓住了,它由一個青龍頭重新化爲寶劍形态,啪嗒一聲掉落在地,認命般躺平了。
我把劍收回了劍囊,掏出一顆内蘊靈光的丹藥塞進口中,恢複法力。
剛剛我行險,用了那招“劍破光陰”,無視距離,刺穿了孟負青的腦顱。
但這隻是我能殺他的一部分原因。
正常來說就算我使用“劍破光陰”,也破不開青龍盔和青龍甲,我能殺他在于手中的法寶“承影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