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夢如見她這樣，有些心疼，緩緩地摟住妹妹道：“若若，咱爹娘已經死了，這世上隻剩下咱姐妹倆、還有蓮子相依爲命了……”
“你要相信姐姐，我把一切都計劃好了……”
“那鎮妖使燕大人乃是築基修士……你的修爲也到了，很快就可以築基了……”
“蓮子也還有機會……”
“暫時的虛與蛇委，不過是爲了擁抱更好的将來……”
姐姐的話像是從遙遠的時空傳來，朦朦胧胧的，說得很好、很對，可若若怎麽也聽不清楚。
她很累、很疲倦，任由黎夢如爲她套上精挑細選的、用兔妖皮毛制成的“兔耳朵裝”。
黎夢如滿意地看着自己妹妹的裝扮，開心道：“真是我見猶憐呢！”
“話說，若若，你這些年也發育得太好了……
啧啧！這沉甸甸的重量、珠圓玉潤的身材……個頭蹿得也高！”
“真是讓女人也嫉妒呢！”
……
西蠻妖林，被我命名爲“無涯雲海”的山崖上建立起了一座“仙宮”。
仙宮内，金碧輝煌，靡靡之音不絕于耳，女仙鬥舞各展其豔。
一群浪蕩的“公子哥”兒穿着不合身的甲胄，放浪形骸地圍坐在半圓形羅列的案幾後面，大快朵頤着案幾上用各種手法烹饪的妖獸靈肉。
“燕頭兒！您可真厲害！”
一名喝得醉醺醺的公子哥，朝主座上的一名長着一大一小兩隻兇眼的燕姓修士恭維道：“昨個您那‘大威法棒’一出！那陰風洞的女妖精個個開口讨饒，什麽仙草好物，都争先恐後的貢了上來……”
他沒說完，便被另一個馬屁精截口道：“燕大人單憑一人一棒，打得一衆妖女哭爹喊娘，來！我敬燕大人一杯！”
說着酒樽舉過頭頂，然後把杯中靈酒一飲而盡！
其餘人等也是争先恐後地敬酒，大拍馬屁，生怕慢了一拍，明日被燕大人打發到先鋒營，打頭陣。
燕大人撚起案幾上的酒樽放在唇邊，抿了一口，笑道：“爾等不必如此恭維老夫，呵呵……”
他口中雖這樣說，但顯然是極爲受用的，撫了撫下巴的一小撮胡須：
“這裏雖是西蠻，但也不必擔驚受怕……”
“你們的家中長輩、老夫的世交好友早就打過招呼……”
“不會讓你們去前線的……隻要跟在老夫後面，搖旗呐喊……呵呵，自有一份軍功在等着你們……”
“将來此地建立仙城，當一名逍遙快活的仙城城主，豈不比在高門大院中受人管束自在多了？”
……
燕大人的話音一落，馬屁聲便如那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
就在這臭不可聞的氣氛中，兩名梳洗得香噴噴的女子，一前一後、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她倆本想偷偷地找個機會閃進煙雲籠罩的舞池中、那些女仙鬥舞的隊伍裏，沒想到卻被一聲重重的怒“哼”聲，滞留了腳步。
燕大人蓦地釋放出築基修士的威壓，整個大廳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一衆舞女慌忙匍匐在地，醉酒的公子哥兒也停酒噤聲。
“你們兩個還知道來啊！？”
燕大人如有實質的目光威嚴地盯着黎家的兩個姐妹：“二位可知道，這是在打仗！是在前線？”
“不守軍規，不守時的士兵是會被斬首祭的！”
“你倆看看這些爲了人族仙域版圖而英勇奮戰的将士們……”
燕大人挨個指了一圈周圍歪瓜裂棗的修士：“将士們在前線那麽辛苦，好不容易回來調養一下，正需要你們溫暖的身子來慰藉！”
“可你們！？”
燕大人怒目圓瞪：“竟然敢晚到！？”
“說！是何居心！？”
“說！該不該罰！？”
燕大人的吼聲震得整個仙宮隆隆作響，立馬就有一群修士附和道：“該罰！該罰！”
“該罰！？”燕大人環視一周：“怎麽罰！？”
“罰酒！”有人拎着酒壺道。
“那多沒意思！”一翹着二郎腿的修士道：“罰她們趴在地上學狗叫！”
“她們又不是胡家的女人……你看她倆穿着‘兔妖’裝，讓她們學兔子叫？”
“兔子叫？你知道怎麽叫的？”
“吱吱……吱吱……”
“唉！都沒意思，讓她們脫衣服，對！跳脫衣舞！”
“好！這個有勁！”
聲音漸漸平息下來，燕大人一大一小兩個眼睛的兇光化爲了淫邪的幽光，他瞥向身邊的一名圓臉修士，問道：“小圓子，你說該怎麽罰她們？”
“回禀燕大人。”小圓子恭敬起身道：“該罰她倆當衆跳‘赤身舞’。”
“好！”
男人們的聲音聲震屋瓦，燕大人陰笑着望向黎家姐妹，道：“衆意不可違，你倆跳吧！”
……
周圍一道道不懷好意的目光，就像是豺狼虎豹注視着獵物的幽光，在燈火通明的仙宮中，急欲擇人而噬。
就連黎夢如的臉都漲得通紅，動彈不得。
“跳！”燕大人厲喝一聲。
“跳！”
“跳！”
“跳！”
……
一聲接着一聲，那一張張喊着大義凜然口号的嘴巴，噴出的聲音是如此的兇惡，比那些妖獸的嘶吼聲還要恐怖。
若若不禁又想起那個男人說過的話——
溫情脈脈隻是這個世界的表象，你要看到裏面去！
你翻看那些修道曆史典籍，用心看一看，裏面寫的到底是哪兩個字！？
那便是——吃人！
……
姐姐夢如率先抵擋不住修士們的意志，緩緩地褪去衣物……
一根香蕉砸了過來，正中她的額頭，一個修士撸起袖子，猛地起身，單腳踩在案幾上，喝罵了一聲：“他娘的！老子是讓你們跳舞啊！”
“幹巴巴地脫有什麽意思！？”
黎夢如僵硬的俏臉上死命地擠出一個笑容，她走到氤氲的舞池中央，晃動着婀娜的身姿，翩然起舞。
那些雍容華貴的衣物如紙片兒，悠悠飄散，散落得到處都是……
修士們發出邪惡的笑聲，有人滿意，但有人還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