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兩顆！”
“最多一顆！”
“一顆就一顆，不過你一定不能食言，你也不想看到我恢複不過來吧？”小白最後堅持道。
“放心！”
我知道它說的沒錯，無論那種變大的形态，還是那口閃着紫光的白霧，都消耗了它本源之力，必須要有相應的東西補充，否則它維持不住形體，就會逐漸消散。
小白聽到這兩個字，鑽進我的袖子裏，沉沉睡去。
這時，我的神識中竟然又出現了一條血色的大蛇——是萬象魔皮。
血蛇道：“我也要一顆頂階妖丹！”
我捂了捂腦袋：“講條件的法器可不是好法器。”
血蛇反駁：“你見過哪個法器會講條件？”
“好吧！給你！”
敢情這兩個都是吃貨，還是特敗家的那種！
不過我并不吃虧。
法器之上就是靈器。
而所謂“靈器”，就是覺醒了“靈識”的法器。
靈識就是自我意識，靈器可以自動護主，而法器不會。
想要法器覺醒靈識，一則要機緣；二則要經年累月的法力沖刷和細心溫養；另外，使用者也必須得到法器的認同。
在剛剛的戰鬥中，萬象魔皮應該是覺察到我的生命危機，主動覺醒了自我靈識。
靈器極爲稀有，價格昂貴，大部分築基修士都未必能有一件。
所以我現在的心情不是難過，而是狂喜！
另外，就是小白。
紅袍男子說它是祥瑞之獸，這點我早有猜測。
祥瑞之獸也是靈獸的一種，它們受人供奉，比普通靈獸要多了一種“功德之氣”。
功德之氣又稱“德氣”，相傳此氣能夠給人帶來好運、健康、長壽、财富等諸多好處。
另外還可以辟邪、降妖除魔。
自古素有“瑞獸一出，祥雲相伴，諸邪辟易”的說法。
我在人間界中護衛百姓，匡正朝綱，百姓爲我興建祠堂，德氣不請自來。
但此氣與我體内修煉的滅殺一切的劍氣相沖，所以我沒有接受它，就在它與轉爲鬼修的韓悅同歸于盡之際，我把一滴精血贈與了它，作爲可以依附的形體。
小白自此便誕生了。
它因德氣而生，稱之爲“瑞獸”也不爲過。
紅袍男子說它還有“天龍之氣”，估摸着是因爲我輔助吳國三皇子孫乾綱登上皇位，有從龍之功，所以無意中得到此氣。
至于此氣有何用，我暫時不知，回頭可以打聽打聽。
不過至少可以确定一點，小白……
很值錢！
再低頭看向懷中昏迷的黎夢若，她似乎就……
“女人隻會影響你拔劍的速度！”
神識中血蛇不滿地道：“若你隻是想要她背後家族的資源，那麽幹脆讓我吞了她，你披着她的皮囊，幹什麽事兒都方便！”
我的手撫摸着嬌豔欲滴的俏臉，好一會，才回應血蛇道：“我覺得你的戾氣太重，需要向小白學習！”
“那條蠢蛇！”血蛇咬牙切齒，似乎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我向它學的話你早就身份敗露，被仇家滿世界追殺了！”
“你是比它要機靈點……”我安撫道。
血蛇露出滿意的表情。
我摩挲着下巴，想了想，又道：“它有個名字，你也該有個，以後你就叫‘小紅’吧！”
“啊！”
血蛇，不！小紅慘呼一聲，它覺得自己再次受到了侮辱。
……
五日後，山野溪流邊。
黎夢若手持法劍，不斷地發出一道道劍氣，朝我展開進攻。
我換了一身玄青色法衣，背負雙手，悠閑地輾轉騰挪，輕松地躲過她極力編織的劍網。
黎夢若揮劍砍了半晌，渾身香汗淋漓，終于真氣耗盡，體力不支而跌坐在地。
周圍古樹上、溪流石中、泥地裏全是大大小小的劍痕，可是她卻連我的衣角都未碰到。
黎夢若大口喘氣，有些頹喪。
自從黎家坊市被屠的那晚過後，她像換了一個人，開始刻苦修行，一有時間就向我讨教劍法。
連着好幾日，我倆往碧水城趕路的間隙，一有時間就會互相切磋。
說是切磋，其實是單方面的指點。
黎夢若找我練劍算是找對了人，在“夏雨”的皮囊背後其實是個“用劍大家”，我雖修爲止步煉氣圓滿境，但對“劍理”的明悟已超出這個境界太多。
黎夢若的根骨很好，是水木雙靈根資質，今年剛滿十六歲，在這趟行程中由煉氣期六層進階到了七層。
對比我十六歲時煉氣期三層的修爲，真是判若雲泥。
不過，老天給了她上等的根骨，卻沒給她好的悟性。
黎夢若的基礎功法是很适合自己的《長春功》，用的劍法是比較适配《長春功》的“春水劍訣”，使用的法劍是根據劍訣特别煉制的“春水法劍”。
但她卻沒有領會“春水劍訣”的精髓。
我之前并沒有練過“春水劍訣”，可在她向我講解完春水劍訣的内容之後，我準确地看到了她的問題。
春水如絲，細膩如網，滋養萬物。
這套劍訣的本質不在一個“殺”字上，而在于“纏”字。
黎夢若卻過于追求劍氣的殺傷力，而抛棄了“纏”字的要領，結果所發出的劍氣既沒有攻擊力，也沒有控制力。
“這女人真蠢，不如讓我吃了她！”小紅在我神識裏磨了磨蛇牙。
“别碰她！”我嚴厲地警告道：“要吃也是我吃，可輪不到你！”
“哦？你也開始喜歡吃人肉了？”小紅一臉興奮。
“我的吃法跟你的吃法不同！”
小紅：？？？
……
我走到小臉頹喪的黎夢若面前，把她拉起，道：“春水如絲，你所斬出的劍氣不該如罡風般摧枯拉朽，而應該一絲絲、一縷縷，如清風，如水般，把人纏住，逐漸消耗敵人，直到把他解決。”
“不能急，也急不得！”
“所謂‘溫水煮青蛙’，你的劍氣最開始的目标不該是目标本身，而是應該如蜘蛛般在獵物周圍布局織網，等把對方圍了密不透風之時，再逐步收網。
這樣做，剛開始敵人必然會放松警惕，但最後等他反應過來時，一切晚矣！”
黎夢若一臉認真，她聽完我的講述後，吃了一顆回氣丹，然後打坐調息，準備調整一會後再練。
我見她如此努力，暗暗點頭，這世上不怕人蠢，隻怕人不自知。
當你意識到自己愚蠢時，那麽就還有拯救的機會。
若是本身很蠢，别人說你，你還不以爲是，那麽終将一事無成。
當然，我告訴黎夢若的“纏”字劍理隻是“春水劍訣”的上半個境界。
春水劍訣的下半個境界在于一個“吸”字。
想要“纏”住，水屬性劍氣最佳，但這種劍氣耗費法力，别人用一劍就可以取人性命，你要用好幾劍才可以。
這樣就會出現法力不足的問題，但劍訣的下半部能夠解決這個缺陷。
五行之中，水生木。
當你纏住敵人時，水屬性劍氣可轉化爲木屬性劍氣，木屬性劍氣有着吸食對方法力化爲己用的功效。
這種特性不僅可以逐步蠶食對方，自己的劍氣還可以做到生生不息。
當然，這個境界我沒跟她講，路要一步步走，飯要一口口吃。
貪多嚼不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