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峰囑咐它好好守着上清觀,他與塗山玄沿江直奔應天府。
兩地相距二百餘裏,對于現在張小峰倒也不費力氣。
掠風滑翔,一步百丈餘。
路人隻覺清風掠過,根本看到人影。
紫金山巅,俯瞰應天府全城。
依山靠水金陵城,虎踞龍盤帝王州。
朱元璋營建南京城可是煞費苦心,内外共分四層,宮城,皇城,京城,郭城。
天子法鬥,諸侯應宿,象天設都,總體按照天上三垣布置。
宮城依照紫微垣布局。紫微垣即天帝坐也,天子之所居。
皇城依照太微垣布局。太微即政府之意,城内與太微垣相對應的官署布局。
京城依照南鬥六星與北鬥七星的星宿聚合,加之天市垣布局。
十三座城門分别對應南鬥六星和北鬥七星。
南京守備部隊與中軍都督府駐紮在西北鬥柄方位。
“師父之前給你的那塊玉符還在麽?”
塗山玄立刻把那塊刻有“妙虛真人”的玉符掏出來,遞給張小峰。
“想尋到師父便得依靠這裏的一縷真氣!”
眼出神光,浸入玉符,将真氣抽出。
真氣與本體之間的糾纏會吸引真氣回歸本體。
普通人也會有這種莫名的熟悉感,但氣息太弱導緻距離太短,也無法分辨氣息的來源。
修士便不一樣,修爲越高,氣息所能傳遞的距離越遠。自己所能夠感應分辨的也更清晰。
張小峰陽目鎖定真氣。看着這一縷真氣快速朝着城中飛去。
跨過宮城皇城,墜落之處在城西秦淮河畔,莫愁湖邊的一處宮觀。
張小峰沒來過南京城,但是聽師父說過,城裏有兩座大湖。在宮城後面的大湖就是後湖,位在北方,形似玄武,所以也叫玄武湖,在城西的小一些的就是莫愁湖。
确定了位置,張小峰從太平門入城一路到皇城西門,繼續沿着西門外大街,趕向莫愁湖。
張小峰看到的宮觀是京城兩座大觀之一的朝天宮,原來是作爲外城朝見天子等候的地方。
遷都順天府之後,又恢複作道觀,同時還兼着江南的道錄司。
北邊不遠就是軍營,魏國公把史道長安排到這也是有些考量的。
直接下獄也不合适,畢竟是一宗掌教,皇帝欽賜真人封号。
軟禁在觀裏,外面又調了一營兵馬圍住,裏面由兩位虛境道長陪着。
既給留着面子,也能确保萬無一失。
史道長就在朝天宮一個獨立的道院當中,感受到自己的一縷真氣,立刻起身走到院子中當中,遙望東方,隻能看到灰蒙蒙的天色。
元神外放,搜尋塗山玄的位置,她找來,多半是張小峰有事了。
有位老道長在屋中榻上打坐,看年紀比是史道長還要大上不少。
聽史道長走出去,眼睛微微睜開。
“真人心虛不甯,所爲何事?”
史道長苦笑道:“師兄可别叫真人,真人不好做,還是閑雲野鶴自在。”
“哈哈,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哪怕是得道真人,也逃脫不掉一點。”
史道長走回房内,坐在老道人對面。
“我是擔心我那徒弟,數月之前被邪祟所傷,金丹破碎,氣海不存。”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道長寬心。”
“爲了這勞什子羅天大醮,也沒能去瞧他幾次。當時僥幸逃過一難。有一靈物在身邊守護,我留了一枚玉符。方才我感受到玉符之内的靈氣,恐怕是有事。”
“真人所說靈物,是不是一隻靈狐?”
史道長點點頭。
“隻要真人不出這個院子,我不會阻止它進來。”
“師父!”
一聲清脆的聲音打斷二人的交談。
老大人眼中騰起一陣精光,盯着院子中的張小峰。
他隻察覺到了靈狐,沒發現院中悄無聲息的出現個孩子。
“小峰,你怎麽進來的?”史道長也是詫異至極。
“這院牆可難不住我!”
張小峰看到師父安好,心裏總算安穩了些。
“你氣海恢複了?”
史道長一把抓住張小峰的肩膀,眼角綻出淚花,情緒激動,一時間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沒察覺到徒弟的行蹤。
“還沒有,不過師父你送給我的經書,讀了還有些收獲。”
老道人起身,微微蓄勢,沉聲問道:“史真人,高徒年方幾何?”
“剛過外傅之年。”
老道人臉上浮起一陣苦笑,“你徒弟不會是來劫人的吧?”
史道長疑惑老道長何出此言,片刻緩過神來,不可思議的望着張小峰,遲遲說不出話來。
張小峰笑着點點頭,又看了老道長一眼,“道長多慮,我來見見師父。”
“那邊快進來吧,院子裏被他們看到就不好了。”
老道長氣勢一松,又恢複老态龍鍾的模樣。
張小峰扶着師父進了屋裏,師父比之前又憔悴許多。心中不免有些酸楚,
三人坐定,老道長先開口道:“昌黎有雲,弟子不必不如師,真人你這弟子可聊不到了。老道活了這輩子,還沒有見過這麽年輕的虛境。”
當下也不把張小峰當做晚輩,隔山不論輩,達者爲師。既然實力到了,又不是一個宗派,自然能夠高看一眼。
“師父,聽說羅天大醮當日出了事,倒是什麽情形。”
張小峰心憂師父,顧不得與老道長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