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峰趕忙閉氣轉爲内息,身體被拽着快速下沉。水下的阻力更大,張小峰牢牢握住混沌釘,緊緊貼附在老鼋背甲之上。
周圍逐漸變得幽暗,水下也沒有了江面的波濤洶湧。
随着深度的增加,水下的壓力越來越大,張小峰感受到壓力從四面八方擠壓着自己。
“這老鼋想憋死我,哪有這麽容易!”
靠着天目依稀還能看到水底的砂石,估摸着此刻已經深入水下十餘丈。
老鼋落到了江底,用力甩動背甲,想借助這巨大的水壓,将張小峰甩下來。
它也有些膽寒,因爲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有東西能把它的背甲紮破,而且這鬼東西還一直在侵蝕自身的妖氣。
任由老鼋怎麽甩,張小峰死死的抓住,就是不撒手。
老鼋換了個法子,開始往江底的泥沙中鑽,靠着砂石将張小峰擠下來。
張小峰見老鼋不再搖晃,轉頭在江底刨坑。
心中想到它要是鑽到砂石下面,自己可就弄不住了。
趁着老鼋刨坑的間隙,張小峰拔出混沌釘,在老鼋背甲上用力一蹬,朝着鼋頭遊去。
鼋頭有石碾大小,前尖後粗,脖頸還要更粗,張小峰雙手環抱都抱不下。
老鼋脖頸上有好幾個鼓包,張小峰估摸這裏的的鼋皮要薄一些,便瞅準老鼋頭上的癞痢鼓包用力紮去。
一股土黃色的液體在水底彌漫開。
鼓包果然是老鼋的痛處,一紮破它便開始瘋狂的撲騰的。江堤的泥沙被帶着翻騰起來,周圍一片混黃。
張小峰顧不得嫌棄,雙臂緊緊抱住老鼋的脖頸。一隻手扣住老鼋脖頸上的皮膚皺褶才勉強不被甩下來。
老鼋正欲把腦袋縮回去,張小峰另一隻手将混沌釘抵住老鼋下颌,隻要它縮回去就會被捅個對穿。
老鼋又伸長脖子奮力甩脫,張小峰被甩得耳暈目眩也死不撒手。就這麽相持了一陣,老鼋稍稍安靜下來。
張小峰覺着四肢有些酸麻,内息不穩。暗叫一聲:“不好,着了老鼋的道。怕是剛才紮破癞痢鼓包怕是有毒。”
“完了,這下要少年早夭,埋身江底了,恐怕還要被這厮吃個幹淨!”
身上的麻木感越來越強,開始感覺到窒息。
周圍的壓力感覺要把内髒都擠壓出來。身體各處的經脈受到影響,本來内息還能支撐身體各處,對抗深水的壓力。
“不行,臨死前的把這老東西弄死,我還能得個全屍體。”
張小峰神志有點模糊,但是心底的狠勁也被激發出來。哪怕手臂都有些不聽使喚,舉起來已經很費勁。
發起狠來将真氣聚集在右手,揮着手裏的混沌釘一陣亂紮。
又給老鼋脖頸上紮破幾個。其中一個噴出一股黑水。
揮舞的胳膊一碰到這黑色液體,頓覺一陣清涼,手上的麻痹感立刻消退大半。
張小峰拼命揮動手臂,将黑水劃到自己身邊來。
甚至張開嘴,大口吞水。
咽下去之後,身上的麻木感緩緩消退。老鼋的鼓包裏面,看來都是它攢了千年的毒素和精華。
老鼋頭上正中還有有個巨大的鼓包。
張小峰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也給他捅開,身下的老鼋立刻痛的發狂。奇怪的是這個沒有液體流出。
将混沌釘又伸進去捅了幾下。
身下老鼋顧不得劇痛,拼命的朝着砂石中鑽進去。
“這麽大個個鼓包裏面竟然是空的?”張小峰不甘心,伸手進去掏掏。
張小峰手剛伸進去,心裏便是一陣狂喜,在裏面摸索起來。
這麽大的鼓包中連水都沒有。
在這裏!
手裏摸到一粒花生大小的珠子。
一把握住,拿了出來。
珠子離體的一瞬間,張小峰周圍瞬間變得空空蕩蕩。
“果然是避水珠。”
當日處理江上立屍之時,張小峰第一次見着避水珠這樣的的寶貝,聽陸師叔說道:“千年之上的水族便可能孕有避水丹。”
所以張小峰聽到船老大笃定這老鼋至少千年,便打定主意下來碰碰運氣。
不過這和陸師叔那個土黃色的珠子不一樣,這個是深黑的一粒。
嚴格的說這不是避水珠,因爲周圍的空間又慢慢縮小。并沒有避水的能力,但是将它握在手中,張小峰憋悶的感覺立馬消失無蹤。就像自己能夠在水中呼吸一般。
這珠子由千年老鼋所孕生,可稱之爲鼋珠,甲蟲惟鼋最大,故字從元,元者大也。能吸收水之元氣,所以也能稱爲水元珠。
老鼋雖然是水族生靈,但普通的鼋類都是要浮上水面去換氣的,随着年歲增長,老鼋的妖氣日積月累,所能容納的氣息更多。
久而久之就在頭上凝結出一顆水元珠。有了這珠子它一年半載都不用浮上水面。可以長時間沉睡在水底。
越老的東西越難見到,道理便在這。
甲蟲類的妖物化不成人形,修不得法術,修煉起來也是格外緩慢,就是靠着漫長的壽命,一點點累積妖氣提升。
老鼋比起同是千年的蛟龍可是差遠了。
不過張小峰能制住巨鼋,九成九是靠着混沌釘。
換個别的刀劍,靠着他玄境的真氣,根本破不開老鼋的背甲。
他拿着斧頭砍一天,也就是個印子。
且不說背甲,就是脖頸上的褶皺,刀劍也割不開。
老鼋活得久,也是因爲它躲的深,又很少有妖物能破開他的甲殼。
被取了水元珠的老鼋趴在江底一動不動。這番元氣大傷,估計要恢複許久。
張小峰捏了捏水元珠,還有些彈性。
看這老鼋也是有些可憐,張小峰用指甲摳下一點,又塞回老鼋軟塌塌的鼓包裏。
剩下的張小峰一口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