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他,連向家和趙家的所有人都有些傻眼了。
一直高高在上的築基大修,此刻卻卑微如同蝼蟻。
而王子修此時想起了洛川的身份,畢竟他常年在郡府衙門辦差,而且他的頂頭上司飛羽上人也是紫府境修士。
消息靈通,自然聽說過洛振川的名頭。
此人絕對是最近幾年青州和邊荒最令所有修士羨慕的人物。
他連忙拉了一下趙孝堂,然後朗聲說道:
“紅山郡巡防修士王子修,見過青萍山振川上人。”
其他人聽到王子修的話,紛紛行禮,齊聲高喊:
“拜見振川上人!”
洛川并沒有爲難他們的意思,揮手示意他們起身,輕聲說道:
“諸位無需多禮,本座此來隻是訪友,既然趙家欠向家三千靈石,我就替他們付了。”
說着,他拿出一個儲物袋,扔給對面的向鵬飛。
向鵬飛感到非常尴尬,他不敢收下這些靈石,畢竟行镖的契約中可是有些貓膩。
這些年他一直在修真界最底層,明白這些高人最是講臉面。
隻要實話實說,以後肯定不會追究。
所以他幹脆将此事的前因後果,都坦誠地說了出來。
趙家衆人聽到自家有靈田先是一喜,但聽到向家竟然想要強取豪奪後,義憤填膺。
形勢比人強,向家人不管裝的也好,還是真的愛惜顔面,臊得滿臉通紅。
洛川卻非常欣賞向鵬飛的果斷,無論對方的人品如何,應對非常機智。
這樣做可以免去洛川找後賬,真小人比僞君子好些。
洛川接過他遞回來的三千靈石,不過又給了他一百靈石,不容質疑地說道:
“靈石收下,此事兩清。”
向鵬飛當然能聽出洛川的意思,隻要不再追究,他當然高興。
再次向洛川深施一禮,恭敬地說道:
“多謝振川上人寬宏大量,晚輩告辭!”
然後就帶着數十位武者,安安靜靜地離去。
看着趙家人緊張的模樣,洛川也感到煩惱,幹脆對着趙孝堂和王子修說道:
“趙兄、王兄,能否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趙孝堂如夢方醒,有些結巴地說道:
“振 振川 上人,請随晚輩這邊走!”
随後三人來到趙孝堂的書房,恭敬地請洛川坐上座,一時間氣氛非常尴尬。
洛川想起三人在王家喝酒談天的時光,對着王子修說道:
“王兄,二十八年前還是你帶洛某進入的雲霧坊市,你家那頓五彩松雞我還一直念念不忘呐。”
王子修不可思議地看着洛川,有些遲疑地道:
“難道……你是韓道友?”
洛川撫掌輕笑,說道:
“王兄,洛某當初第一次遊曆經驗不足,就易容換姓,還望見諒!”
然後又對趙孝堂說道:
“趙兄,還記得我們一起押镖遇到灰鴉使者嗎?”
這時趙孝堂也恍然大悟,激動地說道:
“韓道友,不,振川上人……”
洛川直接伸手打斷道:
“趙兄無需如此,你我三人義氣相投,怎能如此生分。”
趙孝堂沉吟片刻後,才再次說道:
“是趙某失禮了。
洛兄真非常人,短短不到三十年成就紫府,當真是一段傳奇。
趙某能認識洛兄,真是三生有幸!”
旁邊的王子修,依舊如當年一般灑脫,調侃道:
“趙兄還拽上文了,不知道的以爲你要考秀才呢?”
這句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頓時消解了一些隔閡。
三人自然地開始相互聊起過往。
趙孝堂已經接管趙家二十多年了,修爲也達到了先天三重。
以趙家的實力來說,他能達到如今修爲已經很不錯了。
早已結婚生子,兒子如今已經二十歲,武道修爲達到後天七重,資質也算不錯,起碼先天有望。
至于趙孝文,雖然人品不盡如人意,但對趙家的發展起到了很大的積極作用。
甚至趙家老祖趙靜崇也在大量的資源供應下,突破到了先天六重,使得趙家實力大增。
可惜先天丹太過稀缺,有時候即使有錢也買不到。
否則,趙孝文也不會因爲一顆先天丹而将家族出賣。
當然,這都是趙家的家事,洛川并不會發表意見。
而王子修,如今仍然是單身。
他表示一心追求大道,築基後再考慮婚配,這樣下一代也能有靈根。
現在是煉氣九層巅峰,這些年一直在努力積攢功勳,期待在府衙中獲得一枚築基丹。
但趙孝堂卻說,至少二十年内他也沒有機會。
這種等級的丹藥,無數人在盯着,功勳也隻是第一道門檻而已。
洛川簡單地講述了自己這些年的經曆,基本上與傳聞相符。
聊到興起,趙孝堂幹脆讓下人備些酒菜,三人就在書房喝了起來。
三人從下午一直喝到次日淩晨,都是非常盡興。
看着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兩人,洛川搖頭笑了笑,然後給他們各自留下一個儲物袋。
給趙孝堂留下一百斤二階妖獸肉,和三張二階下品靈符,還有一部可以修煉到真罡四重的混元真經。
王子修的則是隻有一張二階下品靈符和一枚下品築基丹。
不是洛川小氣,而是這修行一事,終究要靠自己。
沒有等二人醒來後辭别,也沒有驚動趙家其他人,洛川就飄然而去。
……
洛川離開紅山城心情非常愉悅,仿佛實現了心願般的滿足,心境也因此更上一層樓。
他并沒有急于趕路,而是走走停停,遇到城鎮就進去逛逛,品嘗一下當地的美食。
漸漸地,他來到了青州與呂州的交界處。
他前往呂州,當然不是爲了給靈桃散人報仇,而是朝着大周神都的方向前進。
這條路需要經過呂、相、昙、宿、岷五個州,總行程将近十萬裏。
看着手中得自萬符商會的地圖,青州與呂州之間有一處暴風峽谷将兩州分割。
這道峽谷長約萬裏,寬有近八百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