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赤裸着上身,在陽光下閃着古銅色的光芒。
他的面容方正,寬闊的鼻翼和堅定的雙眸散發出一種自信和銳氣。
他的拳腳舞動間,勁風呼嘯,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他身邊翻騰。
突然,一聲脆響回蕩在練武場上,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衆人紛紛望向洛川,隻見他正身姿筆直地站在那裏,體内的筋骨仿佛奏出了一曲齊鳴的樂章;
内氣自丹田氣海緩緩升起,他已經踏入了武道後天一重的境界。
洛川凝神靜氣,按照家傳破山勁行功法門,緩緩将内氣行一周天,境界慢慢穩固。
剛想睜開雙眼,腦海中突然出現半卷書畫。
四年前的記憶慢慢浮現眼前,在來到邊荒的第二年,全家都在爲建設家園努力。
而他們四個少年雖然年紀不大,但經常習練拳腳,身體都非常健壯。
閑暇時會到聚集地附近采藥,補貼家用。
一次挖防風藥材時,意外挖到一個殘破卷軸。
想着帶回去給見識廣博的姑父看看,誰想到手指劃破鮮血滴落在上,然後那個卷軸就消失了。
找了一圈沒有絲毫蹤影,後來這件事也就慢慢淡忘了,誰想到今天又出現在腦海之中。
不過此時不是探尋的時機,旁邊還有他人,定了定心神,這才睜開雙眼。
姑父陳哲見洛川境界穩固,清瘦的身影,輕輕閃動,幾個跨步就來到洛川身前。
輕輕的拍了拍洛川的肩膀,大笑道:
“上天帶我洛家不薄,川兒你在十五歲踏足後天,武道資質定然不凡,未來可期。
秋收在即,咱們家又平添一份助力。”
兩位本家弟弟也齊齊拱手道賀:
“恭喜二哥破境!”
洛川趕忙向着姑父行禮:
“姑父謬贊了,川兒能在十五歲破境,還多虧姑父多年教導。”
姑父陳哲撫須輕笑道:
“哈哈哈,隻要你們未來能夠破境後天四重,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
今日喜事,早課到此爲止,川兒随我到後堂拜見你祖父,海兒、江兒回去洗漱吧。”
聽到早課提前結束,洛海、洛江立馬高興的跳了起來,不過看到陳哲面色微沉,立馬變得乖巧,連忙躬身行禮:
“是,姑父!”
“是,父親!”
洛川看着二人的樣子,偷偷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快走。
然後來到架子旁,将衣服穿戴整齊,随着姑父陳哲走向後堂。
……
洛家本爲青州人士,祖父洛興輔少時從軍十載,在東海與倭人數十次交戰,記功十二次。
卸甲後置辦良田百畝,娶妻生子,轉眼三十年過去,一直過着富家人的日子。
武道後天三重,爲人方正,在當地頗有聲望,是鄉賢之一。
但在五年前,也就是大周中平十三年,青州遭遇大旱,莊稼收成不足往年三成。
洛家本就依靠田地吃飯,糧食減産,損失慘重。
族長洛興輔自幼父母雙亡,靠吃百家飯長大。
不忍見村中有人餓死,拿出存糧救濟村裏的百姓。
但人力有時窮,不到半個月家中存糧也已消耗大半,如無意外,一個月後也就斷糧了。
洛家正在爲糧食煩惱時,遠在州府的青州侯曹煜正聯合數位紫府修士推演天機。
結果卻是大兇,未來三年,青州西部将顆粒無收。
爲防止民亂,青州侯曹煜頒布開荒令,号召災民随青州赤焰軍遠赴東北開荒。
爲此,青州侯特意派出一位紫府上人,十二位築基大修,三百位煉氣修士,協助赤焰軍坐鎮邊荒。
赤焰軍是青州三大強軍之一,常年坐鎮東海,威懾東海倭人以及海中妖獸。
邊荒位于青州東北千裏,地處莽荒,多妖獸,人迹罕見,每年更是約有一半時間處于寒冷之中。
開荒令明文規定:
邊荒土地私有,三年免稅,三年後隻需上繳三成即可;
遠赴邊荒開荒者可免息借貸農具、種子、兵器等開荒必備之物,次年以糧食抵扣。
開荒令一出,災民積極響應,八月中旬就聚齊三百萬災民。
在三萬赤焰軍的護送下,分批北上。
洛家與其他村子的百姓一樣,爲了生計,毅然選擇加入開荒隊伍。
全家十二口趕着三輛驢車,曆時一個月才随着災民到達邊荒。
邊荒這片苦寒之地,如今已經結冰。
洛家在族長洛興輔和全家青壯的努力下,挖地窖子,伐木,狩獵妖獸,采摘山貨和幹果,這才勉強度過那個冬天。
時間如流水,五年已過,洛家如今已經有了立足之地。
在邊荒曆經艱難困苦,終于開辟出了二百畝旱田,加上偶爾獵殺一些低階妖獸,去年更是建起了一座三進的宅院。
……
洛川随着姑父穿過連廊,來到後堂拜見祖父。
今年五十八歲的祖父洛興輔,武道後天三重巅峰境界,由于氣血減弱,一直無法突破四重境界。
常年種地和獵妖,飽經風霜,須發早已花白,臉上皺紋堆疊,不過一雙眼睛依舊明亮。
洛川和姑父陳哲見到坐在軟榻上喝茶的老者,立馬躬身見禮:
“見過父親!”
“見過祖父!”
洛興輔看到洛川氣血激蕩,這明顯是剛剛破境後天一重的樣子。
起身大笑道:
“川兒不錯,本以爲你會在年後破境,沒想到給了咱們洛家一個大驚喜。
今年多了一個戰力,起碼少損失千斤糧食。
這幾天先好好穩定境界,挑選兵器,秋收時協助你父親清理東邊的野豬。”
洛川對祖父的敬重多過懼怕,也許是因爲從小比較懂事,很少受到責罵,連忙躬身回答道:
“謹遵祖父教誨。”
祖父洛興輔又轉頭看向姑父陳哲,滿臉笑意地道:
“哲兒勞苦功高,接連教導出兩位後天武者,你如今也達到後天一重巅峰了吧!”
陳哲有些臉紅地回答:
“回父親,哲兒資質愚鈍,年終剛剛達到巅峰。”
祖父洛興輔擺手,絲毫不在意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