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黑暗好似不僅遮蓋了光芒,更吸收了聲音,這是一種無形的壓抑。
“有人嗎?”
趙平安又開口問道。
不出意外,聲音再次石沉大海,周圍安靜的可怕。
他艱難坐起身,雖然是醒了,可身上的劇痛并沒有消失,猶如全身骨頭都斷裂,鑽心的疼,這是一種很久都沒經曆過的感覺。
他艱難向前走出兩步。
嘭!
身體撞擊到石頭之上,險些把他撞個趔趄,用過天命八針,身上的靈氣和氣勁全部消失,說簡單的一點,他現在就是個普通人,或許還不如。
自然看不清眼前到底是什麽。
有了被撞的經驗,試探向前走一小步,擡起手,恰好觸碰到牆壁上,這牆壁入手微涼,并不光滑,遍布密密麻麻的小孔,隻是孔洞太小,有些類似毛孔在人/體的感覺。
若非他因爲太疼,皮膚都變的敏/感,這小孔可以忽略不計。
“石頭?山洞?”
趙平安腦中不由把這兩個聯系到一起,因爲這裏确實像漆黑山洞,而石頭幾乎不會作用在房子中。
手繼續觸碰着石壁,沿着石壁延伸的方向緩緩向前。
短短一分鍾後。
他猛然定在原地,腦中冒出個非常驚駭的想法:“這是個圓,直徑大約在一丈左右,圓的周圍并沒有痕迹,滿是石壁。”
“也就是說,這可能是個枯井,我在井裏?”
趙平安下意識擡起頭,隻是很可惜,眼前還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上方到底有多高,更沒發現一點光亮。
“長白聖地的井裏!”
趙平安快速得出結論,這也是最靠譜的答案。
雖然最後的記憶是掉在熔岩之中,但長白聖主已經出關,她要在熔岩之中撈出自己應該不難。
至于顧長空,應該已經死了。
若是他活着,長白聖地或許會把自己交出去,可他已經隕落,長白聖地不可能再賣他面子。
“雲靈兒和南千畫現在怎麽樣……”
他情緒開始有些低落,曾經多次說過要保護身邊的女人,可現實結果卻是,身邊的女人往往都會因爲自己受到牽連。
“她們應該不會有性命危險,但是懲罰……”
念已至此。
趙平安緩緩擡起手,舉着手觸碰牆壁,又走一圈。
随後蹲下來觸碰槍斃,又走一圈。
幾圈過後,累的氣喘籲籲、汗流浃背,又得出了結論,周圍确實沒有類似門、或者出口的地方,這裏真的可能是一口井!
“我要出去,必須要出去。”
他躺在地上,劇烈呼吸着:“現在最簡便的辦法是,等來人送飯,買通他離開。”
已經變成普通人,就要吃五谷雜糧,相信長白聖地把自己圈禁在這個地方,必然不是讓自己自生自滅,會有人來送吃食。
至于打……現在真的打不過。
“可長白聖地坍塌,他們都對恨之入骨,不可能放我離開。”
“等着人來救?”
“也不現實,暫且不說外面有沒有人看守,單說可能救自己的人,修爲最高的是南千畫,她現在都自身難保,或許等着自己去救,怎麽可能來這裏?”
“所以還是要靠自己。”
想到這,他心中更多了落寞,若是在外面,還能找到辦法恢複,哪怕辦法難了點,至少有目标。
可在這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根本沒辦法。
即使布陣,還需要工具。
若是招魂,也沒有魂敢進入長白聖地。
真是絕路。
“醒了,沒想到你命還挺大,桀桀桀。”
井中忽然滲出聲音。
之所以說滲出聲音,是因爲這聲音,好似從四面八方的小孔中傳出,并且聲音中透露着絲絲寒氣。
“誰?”
趙平安被吓了一跳,猛然開口,身體也迅速坐起,雖然沒有的修爲,但這都是本能反應。
“我是誰你不必知道,隻需要知道,是我救了你對了,桀桀桀。”兇獸再次開口:“本以爲你會慢慢死掉,沒想到居然活過來了,不得不承認,你的生命力很頑強。”
趙平安看着四周,還是無法分辨到底那一處的聲音更大一些。
疑惑問道:‘是你救了我?’
兇獸傲然道:“當然,除了本王,還有誰能從那些渺小的人類手上救下你?若是想感謝,可以跪下磕頭了。”
趙平安沒第一時間開口,而是在心中默默分析他說的真假。
沉吟片刻後問道:“若是你救我?爲什麽要把我關在這個地方?”
若是被救,沒必要在如此惡劣環境,不要求環境如何優質,最起碼不這麽憋屈。
兇獸不說話了,被噎到,總不能主動說自己也被鎮壓,太有失身份。
趙平安等了又等,腦中忽然靈光一閃。
愕然質問道:“你不是被長白聖地鎮壓的兇獸吧?”
剛才還沒從眼下處境中緩過神。
直到此刻才意識到他的說話方式,以及對自己稱呼。
“閉嘴!”
兇獸頓時有幾分惱羞成怒:“就憑這些渺小的人類還能鎮壓我?若非本王在當年大戰中身受重傷,被他們趁機站到便宜,僅憑我一口氣,就能讓他們灰飛煙滅,哼!”
趙平安聽的一頭黑線,嘴巴再硬,結果不會騙人,結果就是你确實被鎮壓在這裏。
眼睛轉了轉,貌似現在唯一能出去的辦法就是……它?
想要讓它幫忙,就要讓它開心。
趙平安清了清嗓子,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問道:“當年大戰?當年什麽大戰?我聽聖地之人說,熔岩下鎮壓的是萬古兇獸,難道你也會是失利?還能有人讓你受重傷?”
“閉嘴,我不是被鎮壓,是在手上昏迷中,被他們抓到機會!”
兇獸又呵斥一句。
不隻是被鎮壓在這裏太久,孤孤零零太寂寞,還是本身就是話痨。
竟然回答趙平安的問題。
語氣中滿是懷念道:“當年大戰當然是三界萬天大戰!”
“三界所有生靈參與其中,數以百萬計修士前赴後繼,兩派鬥法天崩地裂、鬥轉星移,殺的天地倒懸、乾坤逆轉……”
趙平安聽他的用詞,不難聽出那是異常曠世之戰,甚至有可能自己都無法想象出那種畫面。
隻是……
他聽着聽着,實在忍不住問道:“恩人,你說了這麽多,我怎麽沒聽出你在哪?與你有什麽關系?”
無論是人,還是仙,他都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