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寬慰道:“世事無常,造化弄人,後人喜歡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來形容無奈,這句話同樣适合你,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
趙平安忽然一笑,好像壞情緒一掃而空:“不過很快了,與你們見過面之後,我就會去上界,也是時候讓一切結束。”
來找它們告别就是擔心以後再沒機會見到,告别之後自然要去。
混沌沉吟片刻,反問道:“或許......你可以換另一種活法,就是放棄一直以來的執念,縱使要救玄音仙子也沒必要正面硬撼,或許可以偷偷的救,若能救出她,你帶着玄音仙子和身邊的人去大夏之外。”
“上界的勢力無法觸及大夏之外,你們可以在那裏無憂無慮生活。”
它被趙平安感動了,否則絕對不能說出這番話,應該巴不得上界被屠殺,就當是有人爲自己報仇才對。
“逃?”
趙平安搖搖頭,笑道:“正如你剛才所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不能走的。”
混沌再次沉默。
趙平安也沉默。
兩人不知沉默了多久。
趙平安忽然起身道:‘時間差不多了,我要走了,若能活着回來,我會救你出去,若是不能......那就不能再見了。’
混沌身體一顫,心中有種強烈沖動讓他不要去,把一切都放下,可話到嘴邊無法還是無法說出口,因爲知道不可能。
它說出六個字:“希望還能再見。”
趙平安微微一笑,随即踏空而起,在空中大道之氣瘋狂外洩。
霎時間。
原本漆黑的天空變的明亮,一輪嶄新的“太陽”在天邊高高挂起。
再看去,原本破敗的山川河流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生機,草長莺飛、鳥語花香、流水潺潺。
好似換了一片天地。
趙平安沒再多說,直接離開。
混沌感受着氣息,身體在輕輕顫抖,它沒有雙目,否則定然會看到眼淚從眼眶流出來。
外界。
趙平安在天地間踏空而行。
依然是刻意壓制氣息,就像一個普通的修士般。
又是午夜,皓月當空,繁星密布,若沒有仇恨,這算是難得的好夜景,隻可惜,生活沒有如果。
直到淩晨,終于來到十萬大山之中。
也就是......神架聖地!
他準确在十萬大山中找到進入神架聖地主峰的最後一道關卡,也就是當初瘴氣彌漫之地,因爲這裏還有一位妖獸。
這妖獸無論與混沌相比還是燭九陰相比,都稍顯陌生,甚至不如對窮奇熟悉,因爲還見過窮奇,還與它交過手。
而這位,根本不知道他是誰,說話也寥寥幾句。
但最重要的是.......它曾經救過自己一命!
此刻。
這裏溢出絲絲微弱瘴氣,這瘴氣或許會讓普通人不适,但即使煉氣期修士也能抗住,與曾經的綿延數十公裏,近乎密不透風的瘴氣相比,簡直天壤之别。
趙平安快速落下,外洩氣息感受。
很快。
感受到千丈地面之下,被封印着一個生靈。
沒有浪費時間,以氣息包裹身體快速向下,身體快速沒/入地面之中。
十丈。
百丈。
五百丈。
當深度達到八百丈之後,眼前突然變得開闊起來,變成了空心的狀态,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放眼望去,這個溶洞的邊界仿佛無邊無際,讓人難以估量其大小。溶洞上方懸挂着一根根猶如倒懸巨劍般的鍾/石,每一根都足有十丈以上,壯觀無比。
趙平安并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向下深/入。大約又過了百丈距離後,周圍的溫度急劇下降,寒冷刺骨,仿佛置身于北極的苦寒之地。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在這樣極低的溫度下,他耳邊竟然傳來了陣陣奔湧的流水聲。這聲音清脆悅耳,與周圍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又向下數十丈。
看到下方确實有一條地下暗河。
而暗河河面之上,沉睡着一隻......猴子!
“朱厭!”
趙平安一眼說出這妖獸的準确名稱,它雖然看起來是猴子,但卻是名副其實的妖獸之一,紅頭白腳,生性好戰,極爲兇惡。
隻是......它怎麽會如此小?
無論是燭九陰還是窮奇、混沌,身型都巨大,如山峰如小島、身長超過百丈。
可眼前的朱厭,看起來隻有一丈大小,相差确實太多。
趙平安落下,來到河面之上,這才看到它之所以一直沉睡在河面之上,是因爲四肢被綁住,是四根從遠處黑暗綿延出的鐵鏈綁住他四肢,把他硬生生撐起。
若河流洶湧,會不斷沖刷它身體。
趙平安擡手觸碰下鐵鏈。
唰!
這鐵鏈頓時散出淡淡金光,這才看清,鐵鏈之上寫滿密密麻麻銘文。
它就是被這銘文困住!
“如此手段,簡直惡劣。”
趙平安臉上生出絲絲怒火。
被綁住沒關系、被鎮壓也沒關系,但把它困在河面之上,簡直是羞辱,雖然河水不會對它造成傷害,但時時刻刻沖刷,會讓人心煩意亂!
趙平安一手觸碰在朱厭頭上,開始源源不斷渡氣。
他能清晰感受到,朱厭的身體非常虛弱。
如果說窮奇恢複的是十。
燭九陰就是一。
混沌也是一。
而朱厭就是零點一。
他不斷輸送氣息,不知過了多久。
嘩啦啦。
鐵鏈終于發出異響。
就看朱厭緩緩睜開眼,眼神與人類無異,它感受到周圍的異常,轉動脖子看向趙平安。
詫異問道:“你是何人?”
趙平安停下手中動作笑道:“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一年前的神架聖地你出手在神架聖主手中救下一人.....”
朱厭愣了愣,反問道:“那個人就是你?”
當初它能感受到趙平安,但看不到樣貌。
“是的。”
趙平安回道。
朱厭又問:“你來幹什麽?”
趙平安笑道:“來看看你。”
“看我?”朱厭直直盯着趙平安,不知爲何:“哈哈哈。”
它忽然笑出來,笑的身體不斷顫動,鐵鏈嘩嘩作響。
趙平安看到它笑,也跟着笑出來“哈哈哈。”
兩人笑聲交織在一起,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不斷在這溶洞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