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早已經不在乎趙平安的死活,或者說巴不得趙平安趕緊去與上界拼命才好。
問題在于,上界衆人不知道趙平安還活着啊,若看他再次出現會怎麽辦?會不會牽連到自己?
正如五方鬼帝當初所想的那樣,當初那種情況,在三界之中能救趙平安的,隻有自己與天帝。
一旦趙平安暴露,天帝當然會否認不是他所救。
那麽就是自己所救。
屆時,自己就會成爲衆矢之的啊。
還沒想好怎麽善後,絕對不能讓他知道消息。
“大帝?”
“大帝?”
五方鬼帝見酆都大帝遲遲不開口,忍不住追問。
酆都大帝緩過神,深吸一口氣問道:“凡塵已經同意接受上界條件了?”
聽到問話。
五方鬼帝愣了愣,他們關心的是趙平安,凡塵同不同意無關緊要,可既然酆都大帝問了,不能不回答。
北方鬼帝道:“目前還在考慮階段,上界這次非常強勢,已經決心要對凡塵進行改造,目前給了一天思考時間,若凡塵不同意改造,那麽就會親自出手。”
這裏所謂的給一天考慮時間,自然是給楊頂天。
到目前爲止,楊頂天還是大夏國主,隻要他發話,事情會進展非常順利。
中心鬼帝補充道:“雖然給了一天時間,但結果不言而喻,在上界面前,凡塵沒有任何人讨價還價餘地,隻能被動接受。”
“若敢反駁,大夏會生靈塗炭,這個代價他們承受不起。”
東方鬼帝也點點頭:“自從趙平安消失之後,大夏的信仰早就崩潰,更沒有能力組織起反擊,弱小,除了被動挨打之外,沒有别的出路。”
都是凡人之軀,怎麽與上界鬥?
不要說凡塵,就連酆都,也是鬥不過上界的。
酆都大帝點點頭,心中已有了對策,至少要拖延。
嚴肅道:“既然還有一天時間,那就靜靜等待,等凡塵做出決定再告訴趙平安也不遲。”
“啊?”
“大帝,我們完全沒必要浪費時間,隻要告訴趙平安,他就會與上界你死我活啊!”
“沒錯,我們想要的隻是趙平安死,其他任何人對我們而言都無意義,目前條件已經足夠,沒必要再等待!”
五方鬼帝紛紛開口。
确實,若隻想讓趙平安死,确實沒必要等待。
酆都大帝擡起手,打斷他們,随後道:“你們有沒有想過,若趙平安與上界發生鬥争,最後他遁入虛無,承載在他身上的大道之氣消散……上界不把大道之氣歸還,反而會帶走?”
嘎?
五方鬼帝愣住。
西方鬼帝情緒最爲激動,暴躁道:“他們敢,這大道之氣本就是酆都所有,若上界敢強行帶走,本帝就敢與他們你死我活!”
中心鬼帝也嚴肅道:“大道之氣的歸屬,早在三界設立之初就已經分配好,是我們的就是我們的,任何人都奪不走,上界也不行!”
眼下酆都的氣息已經開始供不應求,必須要搶回大道之氣,讓大道之氣持續散發氣息,任何人都不能阻擋。
酆都大帝簡潔道:“我不是問你們被搶走該如何,而是在問你們,有沒有被搶走的可能!”
五方鬼帝聞言不由看向他,若是可能……
酆都大帝不等他們多想,繼續道:“我換一種說法,即使趙平安出現,會有人認爲是天帝救了他嗎?天帝會承認是他救了?”
“諸位,你們有沒有想過,天帝早就不承認趙平安身上有他血脈,至少表面上從未承認過,若他倒潑一盆涼水,認爲是酆都所救,我們又當如何應對!”
滋……
五方鬼帝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西方鬼帝再度暴躁:“他敢?上界衆仙又不是傻子,我們爲什麽要救趙平安?沒有任何理由,放眼三界之内,隻有他有能力、也有理由,不是他能是誰?”
北方鬼帝怒道:“若他敢把這盆髒水潑到我們身上,就别我們翻臉不認人,大不了再鬥一場,他若把酆都當成凡塵那樣軟柿子,我們就敢給他當頭一棒!”
南方鬼帝也道:“本帝支持他們意見,适當時候,也要展現出酆都力量!”
東方鬼帝也要表态。
中心鬼帝卻搶先一步:“諸位不要激動,大帝說的确實有道理!”
他頓了頓嚴肅道:“你們有沒有想過,一旦被上界知道趙平安被天帝所救,會嚴重動搖天帝威望,天帝怎麽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既然如此,他勢必會想法補救,極有可能把髒水潑到我們身上,換個角度而言,即使不把髒水潑到我們身上,也得罪了天帝。”
“在滅掉趙平安之後,天帝怎能不報複?而報複的最直接手段,就是趙平安身上承載的大道之氣,他極有可能搶奪大道之氣!”
此言一出。
其餘四鬼帝都沉默了。
心中忽然有些憋屈,爲什麽鬧到最後,受傷的人卻是自己?
東方鬼帝問道:“既然如此,大帝認爲該如何解決?”
北方鬼帝急切道:“我們已經幫天帝隐藏趙平安,已經承擔髒活累活,不能所有的虧都讓我們吃吧?”
南方鬼帝道:“大帝,你要拿個主意啊!”
酆都大帝内心暗暗一笑,中心鬼帝還真是神助攻,否者不一定要浪費多少口舌,此刻他們沒了激動、不會懷疑,反而再次以自己爲中心。
猶豫片刻,凝重道:“所以這件事要從長計議,上界給了凡塵一天時間,我們再多等一天,看看凡塵的反應又如何?”
“諸位,等,我們不會順勢任何,貿然出手才會,在沒有确切方案之前,不能輕易行動!”
“所以,要先等!”
五方鬼帝相互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全憑大帝決斷!”
酆都大帝背過雙手,胸膛傲然挺起……
……
與此同時,凡塵。
大夏宮内。
楊頂天坐在會議室最前方。
會議室房門打開,人一個接着一個進來,都是女人,都穿着素黑西裝,面色蒼白,神情黯淡,身上萦繞着濃濃哀傷之氣。
她們不是别人,正是趙平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