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幕。
按照正常情況，把這生重複一遍之後就應該煙消雲散，因爲凡塵之人就是這般，可爲什麽沒有消失，又開始重複？
果然如此。
當趙平安緩過神時，聲音已經從山頂傳來，又是師父拿着戒尺打手闆的一幕，孩提哽咽着答應，不敢反抗。
“爲……爲什麽會這樣？”
趙平安嘴裏呆呆念叨着，越來越震撼：“難道傳說中的虛無就是這個樣子，還是哪裏出了問題？”
一時間，他竟然不知是喜是憂。
喜的是自己還存在。
憂的事對眼下情況太陌生。
趙平安情緒沒有激動，繼續看着眼前，畫面開始變化到監獄門前、變化到齊天嬌來退婚、變成與衆女的一幕幕過往。
随後是酆都、是在魔窟前的一幕。
最後……又變成山林之中，師父抱着自己上山。
如此反複三遍後。
趙平安終于可以确定，這個“世界”就是這個狀态，一遍遍重複，而自己不會消散！
“不對不對，虛無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或許，虛無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腦中非常亂。
說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因爲所謂的虛無，應該是徹底消散，再無意識。
說應該是這個樣子，因爲現在處于獨立的世界之中，沒有人能看到、沒有人能聽到，也感受不到任何其他同類存在，隻有孤孤單單一個人！
“有希望，還有希望，隻要沒消散，就可以想辦法回歸本體。”
趙平安好似看到一絲光芒，嘴裏一遍遍重複着給自己打氣。
“如果用人來對比……”
“現在應該屬于瀕死狀态卻三魂離體，換句話說，就是魂體與肉身已經分離，卻沒有分開。”
這句話的意思非常簡單，正常而言，人死之後魂體會離開身體前往酆都，而現在狀态屬于魂體與肉身中間産生縫隙，魂體卻沒離開。
“若在凡塵之時，我面對這種情況會以玄術讓魂體與肉身重新貼合。”
他想到這，口中默默念叨着九玄訣，很可惜，這片天地沒有半點反應。
想想也對，在酆都尚且沒辦法使用，更不要提在這裏。
“我首先要弄清楚，我現在是什麽狀态！”
趙平安找到關鍵點，再次低頭看了看自己，确定沒有魂體。
“也就是說，我現在隻是獨立于世界之外的一雙眼睛，或者說，就是意識？”
想到意識這兩個字，他被吓了一跳。
如果說現在隻是意識，則是真真正正被困在這裏，沒有任何努力的辦法。
“能不能去其他地方？”
趙平安忽然想到這點，若能去其他地方，或許還有希望。
因爲以時間點來看，在師父抱自己上山的這段時間，在其他地方還有很多事情在同時發生。
此刻眼前畫面又回到山林之中，他不再看師傅，轉身看向遠處山峰，随後快速向山峰沖去，但很可惜，剛沖出不遠，眼前畫面再次轉變，變成在監獄門前。
趙平安動作更加迅速，轉身向遠處曠狂野，但又是沖出不遠，眼前畫面變成齊天嬌來退婚時的畫面，而且畫面就在眼前，牢牢擋住去路。
再次轉身，眼前畫面竟然變成去天海下飛機時的樣子。
直到此刻。
趙平安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在這裏，自己是靜止的，這個世界才是動态，也就是說，這個世界所展現出的一切，自己都隻能被動接受，沒有拒絕權利。
最簡單的比喻是：自己被綁在凳子之上，隻能看着眼前播放電影。
趙平安再次變的慌亂，如此說來，自己真的被困住了，沒有辦法出去。
“難道虛無就是這樣子？”
他再次想到這個問題，因爲對眼前的情況已經無能爲力，而現在的狀态，影響不到凡塵、影響不到酆都，隻能被困在這裏。
不是虛無是什麽？
就如同凡塵之人的死亡，未必是真正消散，也可以理解爲與凡塵的朋友、親人再無法相見，永遠隻能天各一邊。
現在，不正是如此？
唰！
趙平安緩緩下墜，落到山林之中，不再動、不再想，因爲做任何都已經沒有意義。
繼續呆呆的看着畫面一遍遍播放。
……
與此同時。
酆都之中。
“大帝，有消息了！”
“大帝，有消息了！”
五方鬼帝急匆匆走進酆都大帝住所，一邊走一邊開口。
酆都大帝微微皺眉，他們太不顧及形象。
開口問道：“何時？”
中心鬼帝略顯激動道：“就在剛剛，上界對凡塵出手了，已經決定如何對待凡塵！”
唰！
酆都大帝聞言身體一顫，還以爲要過一段時間，沒想到上界出手如此之快。
不等他問。
東方鬼帝激動道：“上界派了一位金仙，十三位天仙下凡，要對凡塵進行徹底改造！”
西方鬼帝道：“具體舉措包括卻不限于所有大夏子民要信仰上界，在大夏境内廣修廟宇，每年設定重要日子，大夏所有子民必須在家中叩拜。”
“還有一點，所有人要以上界信條爲重，以學習爲輔，也就是說，二十歲以下之人要先學習上界信條，然後才能學習現在的知識！”
滋……
酆都大帝聞言倒吸一口涼氣，這手段太狠了，聽的自己脊背發涼！
以往的規矩是，三界之内互不幹涉，凡塵發展到何種程度，都由凡塵自己決定，也不會強行信仰上界。
如今是要幹涉，是要強行信仰。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是要把上界最大的思想，灌輸到每一位大夏之人腦中，長此以往下去，凡塵之人都會變成上界的提線木偶。
南方鬼帝試探道：“大帝，我們是不是要把這件事去告訴趙平安？讓他知道凡塵變成怎樣？”
此言一出，五方鬼帝同時向酆都大帝看去，眼中滿是期待。
原因無外乎：趙平安誅殺仙人、滅東天伏天大帝、與上界你死我活，已經不單單是要救他父母那麽簡單，更是在爲凡塵之人争取權利！
如今結果恰恰相反。
上界要奴役所有凡塵之人，他聽了怎麽能忍？勢必會與上界你死我活！
而以他現在的實力，還不是真正人皇，還沒有肉身，不可能是上界對手，隻要他遁入虛無，大道之氣就沒了依附，就能重新收回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