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暫時找不到回去辦法,無法親眼看到大夏情況,但這酆都中鬼魂可都是從大夏而來,向他們詢問即可。
這老妪看了看趙平安,重重歎了口氣,道:“你是什麽時候來的,怎麽能不知道大夏情況?”
趙平安心中咯噔一聲,并非無法回答,而是她的歎息讓人實在摸不到頭腦。
回應道:“會婆婆的話,我是那晚仙人現世後,感覺一陣地動山搖,醒來之時就出現在這裏,問過之後才發現,原來我已經辭世……如今大夏情況還好嗎?”
“哎……”
老妪又歎了口氣,又上氣不接下氣下氣的樣子。
趙平安看的心急,迫不及待問道:“情況不好?那些所謂的上界仙人又開始爲非作歹,玩/弄凡塵?”
老妪搖搖頭:“你别激動,我就是走的太累了,需要緩一緩。”
剛剛下來确實疲憊,就連趙平安也不似在凡塵,更不要說她。
趙平安聞言點點頭,隻能耐心等待。
老妪緩和片刻,這才開口道:“那晚人皇回來了,大殺四方,誅殺了漫天仙人,最後還誅殺上界最大的仙帝,可是,可是…….嗚嗚。”
她說着說着開始抽泣起來,極爲傷心。
趙平安不能暴露身份,一旦消息傳出去,傳到上界,恐怕酆都大帝也無法保護自己,屆時就徹底灰飛煙滅。
又默默等待。
老妪緩好情緒:“可是後來又出現三位仙帝,他們一起逼人皇,人皇爲了天下滄桑隻能自爆啊,人皇愛民日子、是大夏保護神、是我們的天,他就那樣在我們所有人面前換成一團流光灑向人間,人皇大人啊…….嗚嗚嗚。”
她哭泣聲更大了,情難自已,竟然險些哭昏過去。
尤其鬼魂的哭聲與人類不同,沒有真實軀體,聲音格外尖銳,傳播也甚遠。
“人皇啊……”
老妪幹脆坐在地上嚎啕痛哭。
也就是這一聲“人皇”讓前方衆人也想起傷心事,也跟着撕心裂肺痛哭,猶如狼煙傳遞,哭聲一片一片傳遞。
很快,傳到井然有序的隊伍裏,這下哭聲更大了。
萬鬼哀嚎。
整個酆都城震耳欲聾。
趙平安五味雜陳,有些安慰,自己在子民中的影響力依然巨大,有些失落,自己沒辦法繼續保護他們。
看了看老妪,見她還在哭,以她的情緒波動恐怕很難問出完整話來,簡單告别,沿着隊伍繼續逆向而行。
多數都停在原地痛哭不止。
還有一部分哽咽着踉踉跄跄前行。
更少數雙眼呆滞,隻是随着隊伍盲目前行,這些應該是剛死不久,人魂還沒消散、天魂還沒歸位,意識還沒恢複完全。
趙平安尋覓着。
終于找到一個合适人選,他年紀不大,穿着一身華麗壽裝,正坐在馬車上悠閑哼着小曲,前方有馬夫,後方有随從,馬車左右各站着四名丫鬟。
當然,其他都不是活人,應該是找玄學人士弄的紙人,這些紙人可用,沒有獨立意識,說起來像是“機器人”
而之所以說他合适,是因爲這身行頭出身必定不凡,了解的能更多。
有一點非常可悲:凡塵之人常說,這世界上最公平的是死亡,每個人都會死,但很少有人知道,死後待遇也完全不同。
就像眼前這人,身價豐厚,即使在酆都也能逍遙快活。
趙平安快步走上去,雙手抱拳道:“這位公子看起來一表人才,氣度不凡,生前必定是大戶人家之子,鄙人有理了。”
青年隻是淡淡瞟了眼趙平安,根本沒搭理,繼續搖頭晃腦哼着小曲。
倒是眼前馬夫揚起長鞭:“好狗不擋道,滾!”
嗓音很沙啞,擡起長鞭動作也不流暢。
趙平安并不生氣,思考片刻,身上并沒什麽東西能打動他。
又道:“公子,可否向你打探一下,如今大夏如何?上界仙人是否再次臨凡,再次對凡塵出手?”
唰!
馬夫非常霸道,揮鞭便打。
趙平安并沒出手,一個小小的紙人馬夫,出手就會讓他灰飛煙滅,身影一閃,直接坐到馬車之上。
語氣加重幾分:‘公子,我在問你話。’
沒有能拿的出手的東西,就隻剩下實力,不想對大夏子民出手,但非常時刻用非常之法,吓一吓還是可以的。
果然。
這青年看到趙平安忽然靠近,又是咄咄逼人的眼神,被吓了一跳。
很快又恢複正常,淡笑道:“身手不錯,生前是做什麽的?”
趙平安随便編造道:“武者。”
“武者?武者好啊。”
青年笑道:“我剛來這裏,恰好身邊缺一個武者,這樣吧,從今天開始你跟我混,金銀财寶、嬌妻美妾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等我後續的關系上來,會在這裏某個一官半職,皆是也給你個小官當當,我們縱橫酆都,呵呵呵。”
趙平安微微皺眉,這青年說話太輕浮,恐怕生前也不是好人……
但,還想問實際情況,隻能壓抑着。
陪笑道:“那我就先謝謝公子了,可我還想知道……大夏如今如何,公子能否講講?”
“哼!”
青年臉色驟然一變,黑臉道:“還能如何?當然是落入那些賤人手中,如今大夏還是楊頂天和那些賤人管控,各地……”
他開始憤憤不平的罵着,顯然對楊頂天和衆女非常不滿。
趙平安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心卻放下了,好好、還好,她們目前還沒事。
打斷道:“上界仙人呢?他們不再參與世俗,對楊頂天等人聽之任之?”
“怎麽會!”
青年更加憤怒:“有道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仙人回上界複命還沒回來,等仙人歸來之日,就是他們的時期,我看他們還能蹦跶多久。”
“隻是……隻是可憐我啊。”
“我家本是賈四道的忠實支持者,暗中支持已久,若賈四道坐上國主寶座,我家也會水漲船高,屆時我就是大夏天字号公子哥,隻可惜生不逢時,趙平安那個畜生竟然死而複生,誅殺了賈四道,讓我家也跟着沒落,更害死了我……”
他一邊說一邊拍着大腿,痛心疾首。
趙平安問完一切,也就沒必要繼續虛僞,不冷不熱道:‘趙平安怎麽害死的?’
青年并沒聽出語氣變化,痛罵道:“本公子未遂一良家,已經摸到房間,哪成想她家裏供奉趙平安雕像,忽然開燈,四目相對,本公子被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