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們也想過這試靈石是不是有問題,自己的弟子不敢說與長白弟子比,也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天驕,每年才能進入十幾人而已。
他們怎麽可能是廢物?
而現在,看到确實與衆不同……
“我知道了!”
胡閣主忽然開口,激動道:“我感悟出來了,我知道哪裏不同了!”
唰!
所有尊者、閣主、殿主。
包括弟子都看過去。
場面霎時間鴉雀無聲,他…….感悟了?
胡閣主下意識道:“雖然同樣生而爲人,但人與人就是不一樣,我們要做的就是承認這個世界上有震世天驕,更要接受我們的普通。”
“隻有看清差距,才能更好的認清自己,才能……”
他說着說着,忽然停下來。
因爲感覺到周圍臉色都在直線變陰沉,老臉一紅,也很尴尬。
“噗……”
楊修一口血噴出來,絕望道:“胡閣主,我們都知道,我們都知道啊,你爲何要再打擊我們一遍,爲何啊?”
“蒼天不公,蒼天不公啊!”
說完,雙眼一翻昏死過去。
不隻是他。
弟子們也都變的癫狂,不如這個孫平安已經夠難受的了,爲什麽還要說出來,還在自己面前說出來。
這不是當着和尚的面罵秃子嘛?
“我不管了,無論如何,我都離開,誰也攔不住我!”
“不試了,我死都不試了,是弟子不孝!”
“師尊,弟子對不起你!”
弟子們說着,快速起身,轉身就跑,拼了命的逃離試靈石,現如今,看到試靈石就絕望,看到趙平安甚至想自殺。
真是太不公平了!
千人隊伍浩浩蕩蕩。
灰塵瞬間漫天。
尊者們看弟子都離開,無奈歎息一聲,能理解他們的心情,就像現在的自己看長甯一樣,感覺被打擊到了。
“胡閣主,你以後說話要過過腦子,不能什麽都說!”
“就是,難道我們還看出去,他們都不如孫平安?難道我們還不知道人與人有差距?”
“你啊,白白活這麽大年紀,說話時根本不考慮别人,以後一定要注意!”
他們說着,都垂頭喪氣離開。
感覺不隻是弟子,自己繼續在這試靈石面前也要崩潰,明明是一樣的東西,别人行,自己就不行。
難受啊!
胡閣主被說的一頭黑線,對着衆人背影,憤憤道:“一群目無尊長的小人,我胡某人要高你們幾輩,也是你們可以說的?”
“你們就是愚鈍,就是不如人,如何?”
他發洩完心中情緒,并沒立即轉身離開,而是走向樹林深處,看到趙平安獨自坐在樹林之中。
簡陋木桌上的烤野兔已經壞掉,酒水也沒了味道。
在心中暗暗歎息!
他應該是知道無力回天,但又倔強的把食物擺在餐桌上,裝成無動于衷的樣子,他太倔強了!
他心裏,一定很苦澀吧?
“胡閣主……”
趙平安見他走來,主動打招呼道,對這個老頭的印象還不錯。
胡閣主點點頭,問道:“我說的考慮怎麽樣?”
“什麽?”
趙平安被問的一愣。
“跑啊。”
胡閣主道:“留在這裏,隻有死路一條,若你想跑,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他頓了頓,小聲道:“聖地又一條通往長山之中的小路,在整個聖地,隻有我知道,若你要走,我可以帶你出去。”
所謂小路,也就是沒有陣法!
趙平安心中滑過絲絲暖流,對這個老頭的影響再好幾分,其實心中已經做好準備,大不了一死。
反正身上還有酆都大帝給的保命符。
可以換一張面孔重新回來……
畢竟,要弄死自己的是聖主,若是自己不死,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跑更是會給身邊的人帶來危險。
所以…..死是最好選擇。
笑道:“不需要,還沒到最後一刻不能放棄,萬一我赢了呢?呵呵!”
他還在強顔歡笑!
胡閣主心中又歎息一聲,他能騙得了别人,根本騙不了自己,活着這把年紀,還是能看出來的。
點點頭道:“既然你還堅持如此,本閣主也就無話可說。”
“不過……你在聖地之外師從何人?”
“還有,你是武道出身,可有家族家人?”
“若方便,可以告知與我,老朽會把你的…...送回去!”
現如今聖地人人都知趙平安是武者,理論而言是絕對不容,奈何兩天之後就要去生死台,必死無疑,也就沒人在乎這件事。
而胡閣主這樣說,則是要報答棋法之恩。
趙平安被問的愣住,要不要把屍體送回雲頂天宮?或者送回九玄門?
可是想想還是算了,反正還能回去,也就不刺激她們,多此一舉!
笑道:“謝胡閣主美意,若是方便,就把我葬在聖地之中,如果方便,可以爲我寫塊墓碑。”
“上面就寫……”
趙平安頓了頓,又道:“寫震世天驕之墓!”
嘎!
胡閣主愣住了。
這算什麽名字?
震世天驕?
趙平安解釋道:“我一心來聖地問道,聖地卻不容我,今時今日我不能以肉身問道,他年他年他月,我依然魂守長白!”
魂守長白?
守個屁!
之所以這樣寫,就是無時無刻不刺激所有弟子罷了,時時刻刻提醒他們,曾經有個人能騎在他們頭上拉屎!
身體報複不了聖主,那就精神攻擊,毀了她的根基。
胡閣主歎了口氣:“我本以爲自己很了解你的倔強,沒想到還是低估了,好,本閣主答應你。”
“一日之後,爲你挖墓立碑,讓你葬在長白!”
他說完,緩緩轉身離開。
趙平安看他離開的背影,忽然有些後悔,這樣做算不算利用了他?
想了想,對着背影道:“胡閣主,若是聖地依然不容我,不用強求,順其自然就好。”
“更不可能深陷其中,因爲無論如何,我已經很感謝你了。”
這樣囑咐,是因爲一定會有人……挖墳!
若被人挖掉,他還堅持立,很容易産生心病,所以提前告訴。
胡閣主沒回頭。
擺擺手道:“本閣主一定會保你墳…...”
話沒等說完。
他忽然停下腳步,随後猛然轉頭看向趙平安。
雙眼泛着精光,面色紅潤,呼吸都有些急促。
緊張兮兮道:“你剛才說什麽?”
趙平安一愣,看他的樣子爲什麽有些異樣?
緩緩道:“我說不用強求,順其自然……”
“不是這一句,上一句!”
趙平安回道:“我一心向聖地問道,聖地卻不容我……”
他重複一遍。
胡閣主快速走過來,呼吸越來越急促,激動道:“繼續,快,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