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四個字,讓衆人腦中平地驚雷。
不可言說?
還是無奈歎息下的不可言說?
到底什麽意思啊!
唰唰唰。
吳當歸三人迅速看向趙平安,臉上無盡震撼,别人可能不清楚,但身爲長白聖地的弟子,非常清楚聖主是什麽樣的人。
放眼普天之下,還沒有能讓她無奈的事情。
偏偏面對這個孫平安,歎息了?
長甯面如白紙、身抖成篩,也不明白這四個字是什麽意思,但很清楚,聖主一定知道自己故意針對陳平安,雖然現在什麽都沒說。
可這最讓人忐忑,接下來等待自己的将會是什麽?
“噗……”
遠處楊修再次一口鮮血噴出,徹底躺在地上,氣息都變的虛幻,眼睛時閉時睜的看着趙平安,眼中隻有無限不甘。
來參加考核,從未把任何修士看在眼裏,他們都不過是襯托自己的陪襯而已,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讓聖主注意到,成爲聖主弟子。
現如今,聖主現身了。
可她……根本沒正眼看自己。
原來,自己成了孫平安的陪襯!
“噗!”
又一口鮮血噴出,徹底昏死過去。
至于十三名修士,已經吓的無法呼吸,才明白,原來自己一開始就錯了,不應該針對孫平安,他……可是能讓聖主都歎息的人啊。
尤其石老大和常木,心中哪怕悔恨,曾遇到過“潛龍在淵”自己非但沒有交好,反而給踢了一腳!
或者……哪怕沒有交好,當成路人也好啊。
若是當成路人,至少以後還有機會交好、常森和常林也就不用死!
明明有千萬種選擇,自己卻選擇了最無腦的一種,悔啊!
而人群中。
南千畫也看向趙平安,面紗下的雙眸,隻有深邃,感覺看着他,都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别人對聖主了解的還不深刻,她最爲深刻!
非常清楚凡塵之中沒有任何事能難倒師尊,沒有任何事能讓她無奈。
可她……卻不可言說?
難倒孫平安身上的因果,讓師尊都畏懼?
他到底是什麽人啊?
這種人,爲什麽會與自己又有極深的因果?
而在所有人目光中的趙平安,依然擡頭望着蒼穹,似乎在等待聖主繼續說話,等了又等,蒼穹中還是一片寂靜,應該是走了。
“呵呵。”
趙平安搖頭笑了笑,他大概猜出是怎麽回事,應該是聖主看出什麽,想借用楊修的手殺了自己邀功。
至于沒親自動手,或許是…….不敢?
場中安靜了足足一炷香時間。
南千畫深吸一口氣,高聲道:“聖主發話,所有人爲入聖弟子,即刻起,随我回聖地!”
她說着,轉身離開。
至于因果到底是什麽,因爲太強,無法窺觑,既然如此,那就隻能等待事情發展。
見她離開。
吳當歸三人快速跟在身後。
十三人卻一動不動,小心翼翼盯着趙平安,此時此刻,最怕的已經不是聖地尊者,而是眼前這個怪物?
他不動,誰敢動?
甚至不敢從地上站起!
長甯重重看了眼趙平安,随後起身,逃難似的要離開。
“長甯尊者!”
趙平安忽然開口,從空中落下,一步步向長甯走去。
長甯聽到聲音,身體一哆嗦,轉過頭見趙平安走來,更是如臨大敵,呼吸變的急促,此時此刻,哪還有聖地尊者的樣子?
像極了被狂風/暴雨擊打過後的落湯雞。
謹慎問道:“你要幹什麽?”
生怕趙平安出手,他出手……根本不敢還手啊,他已經是聖主欽定的讓仙人現身之人,自己若再針對,恐怕萬死不能超生。
前方的南千畫也定住腳步。
非常好奇,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什麽。
更是全身戒備的盯着,剛剛差點讓長甯得手,而這次,若是她再敢出手,會毫不留情将她抹殺!
“你怕了!”
趙平安笑道。
長甯見到他的目光,氣息開始飄忽,沒錯,确實怕了,怎麽都打不死、又讓聖主歎息,怎麽能不怕?
趙平安走到她身邊,小聲道:“你是不是認爲,我換了一個名字,換了一張面孔來這裏,是爲了報複你?”
他早就看出長甯認出,否則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針對。
長甯咬牙道:“難道不是嗎?”
趙平安笑道:“若我要報複,大可用陳平安的面孔告訴所有參加考核的修士、告訴南千畫你在真世的所作所爲。”
“這樣,是不是更直接一點,讓你連反抗之力都沒有?”
轟隆!
長甯猶如被當頭一棒,眼眸、嘴巴、乃至汗毛孔都在不受控制張開。
沒錯,若是他用陳平安的面孔說出口,自己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一定會有人去查真世考核之事。
隻要查到,真相大白!
而他更改了面孔和名字,意味着……根本沒想報複?
若他沒想報複,自己做的一切豈不是都在畫蛇添足,非但沒有解決他,反而讓自己更麻煩?
趙平安把聲音壓的更低,笑道:“你是尊者,我是修士,你境界修的比我高,心境與我差了太多。”
“真世考核時的委屈我放下了,你……沒放下!”
嘭!
長甯聽到這句,身體不受控制的癱軟,堂堂尊者竟然癱坐在地上,驚恐望着趙平安!
他…….怎敢如此說自己啊?
他……爲何能居高臨下比試自己啊!
他……爲何要殺人誅心!
趙平安見狀微微一笑,放下了?
根本沒放下。
但也确實不打算戳穿,因爲一旦說自己才是有資格入聖之人,雲靈兒怎麽辦,她豈不是會成爲衆矢之的?
之所以這樣說,就是在殺人誅心!
他昂首挺胸越過長甯。
而看到這一幕。
所有人臉上都露出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到底與長甯說了什麽?
竟然短短幾句話,能讓堂堂的聖地尊者癱坐,不戰而屈人之兵!
南千畫也看着趙平安走來,不知爲和,心中又開始蕩起層層漣漪,好似第一次踏空而行時,那種突然起身的失重感,讓心髒都在接受洗禮。
區别在于,那次是害怕。
此時是無限欣喜。
趙平安走到她面前,完全沒有其他修士見到時的謹小慎微,而是平和笑問道:“我沒有讓你失望吧?”
嘭嘭嘭!
南千畫清晰聽到自己心跳聲。
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重重點頭道:“你很優秀……”
她頓了頓,主動邀請道:“不如,從今以後就随我一起修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