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謙佑嫉妒周禮的同時還要以此爲鑒,告訴自己不能像他似的,畢竟他沒人哄——但這麽一想就更嫉妒了。
“你還好嗎?”周謙佑正憋屈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徐若水的聲音。
周謙佑聞聲回頭,一轉眼就看到徐若水正一臉關心地看着他,那雙漂亮的眼睛緊緊地注視着他——徐若水的關心讓周謙佑心裏好受了一些,他搖搖頭,“我沒事兒,吃飯。”
徐若水:“爸沒别的意思,你不要胡思亂想。”徐若水以爲周謙佑是因爲周禮剛剛那番話難受,便這樣安慰他了,周謙佑愛面子,自尊心強,聽見這種話受不了也很正常,徐若水倒也沒覺得他玻璃心。
周謙佑聽完徐若水這句話之後,沉默了一會兒,冷不丁地問她:“這算哄我嗎?”
徐若水:“嗯……?算嗎?”實際上,她對哄人也沒什麽概念。
周謙佑:“算,我沒事兒了。”他突然笑得很燦爛,變臉的速度把徐若水吓了一跳,盯着他看了半晌,都沒想通他是爲什麽變的。
徐若水沒想通,但長輩們卻是看了個清清楚楚,隻是默契地沒有點破。
晚飯快結束的時候,徐斯衍給徐若水轉了一筆錢,徐若水拿起手機查收了轉賬,周謙佑看到屏幕上的那串數字之後,深吸了一口氣——他現在卡裏的餘額,就頂徐若水的零頭。
周謙佑的工資到手隻有兩萬五千多,他物欲比較低,每個月固定支出大概一萬塊錢左右,剩下的都能存下來,但存了幾年也就五十萬出頭的樣子,其餘的投資都不能算到現金流裏,周禮和姜明珠雖然包攬了他日常大部分的開銷,但自打那次之後,還真的一筆錢都沒給過他。
周謙佑也是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跟過上吃軟飯的日子,徐斯衍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轉完錢之後特意跟周謙佑說了一句:“有需要用錢的地方跟小水拿。”
周謙佑:“……好,謝謝爸。”就算再憋屈,還是得識好歹,周謙佑彬彬有禮地和徐斯衍道了謝。
一直到散場,周禮和姜明珠都沒提過給周謙佑錢這事兒,反倒是徐若水一直惦記着周謙佑借周禮的筆錢,走之前還詢問周謙佑:“要不我先把你差爸的那筆錢轉他吧——”
“不用。”周謙佑一把按住徐若水的手,往周禮那邊看了一眼,“我季度分紅下來給他,我有錢。”
“哦哦好吧,那你不夠的話和我拿。”徐若水點點頭,聽了周謙佑的話。
周謙佑:“……”
上車之後,徐若水把自己幾張銀行卡裏的錢倒騰了一下,全部集中到了一張卡裏,算了算餘額——13452042.197元。
這些錢應該夠她和周謙佑出去玩兒了,徐若水剛才了解了一下周謙佑的月收入,爲了照顧他的自尊心,就沒問他的銀行卡餘額了了,那點兒錢,他維持日常生活應該都挺緊張的。
看完餘額,徐若水沒忍住好奇心,問周謙佑:“爸媽爲什麽把你的卡停了?是停很久了嗎?”
“有兩年多了。”周謙佑打着方向盤說,“差不多你走的時候吧。”
徐若水:“……?”聽周謙佑這個形容,莫不是還跟她有關系?
“别胡思亂想,不是因爲你。”周謙佑似乎已經先一步猜到了她的想法,直接打消她這個念頭。
“那是爲什麽?”徐若水還是很好奇。
周謙佑:“和他扣我護照差不多原因吧。”
徐若水:“那多少還是跟我有些關系的。”
周謙佑:“沒有,你不用——”
“我沒有愧疚,隻是說跟我有些關系而已,沒說是我的責任。”徐若水将這兩個概念分得很清楚,她大概知道了,周禮是怕他手裏有錢,飛去柏林“騷擾”她,所以把他的卡和簽證都扣了。
“這兩年你都沒出過國嗎?”徐若水覺得不可思議。
周謙佑:“出差的動作他或者梁叔去,我前幾天才拿到護照。”
徐若水:“……”突然覺得周謙佑有點兒可憐——不過他好像也還挺聽話的,周禮不給他護照,他竟然也不去鬧着補辦,就這麽乖乖地不反抗。
念及此,徐若水的口吻柔和了幾分,關心他:“那你的工資夠花嗎?”
“差不多。”周謙佑說,“我沒什麽需要花錢的地方。”
徐若水癟癟嘴,沒接話,周謙佑确實不是愛花錢的那種人,他消費觀挺正的,從小到大沒太見他浪費過,但畢竟從小的生活環境擺在那裏,這些公司對他來說還是有些緊張。
“我們明天去買幾套衣服吧?”徐若水主動提議,“我想多備幾套運動服和徒步鞋。”
周謙佑點頭答應了。
——
第二天去商場的時候,徐若水趁機還給周謙佑買了不少衣服,周謙佑男性自尊作祟,起初看到徐若水要去結賬的時候,本能地就要去阻攔,但轉念一想,徐若水給他買衣服,四舍五入就是送他禮物不是麽,這麽好的事兒,他爲什麽要拒絕?
周謙佑想通之後就徹底地放飛自我了,一開始的時候還是徐若水買給他,幾個小時之後,周謙佑已經主動要了——路過某家戶外手表專櫃的時候,周謙佑裝作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海報上的最新款手表,哎了一聲,“這表我還挺喜歡的,就是現在買不起。”
“嗯?是海報上這個嗎?”周謙佑雖然聲音很低,但徐若水還是細心地聽見了,她擡眼仔細看了一眼産品的宣傳海報,右下方标注着手表的售價:17800。
這個價格對于以前的周謙佑來說是根本不需要眨眼、也能一口氣刷十隻的程度。
但現在,卻快頂他二十多天的工資了——周謙佑說他買不起,不是賣慘,是真的,可就是這個收入水平下,他還是跟周禮借錢給她買了上百萬的表……
“我送你吧。”徐若水拉住周謙佑的手腕往專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