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謙佑:【你有問題?】
肖安:【……】
他沒問題,他就是驚訝,周謙佑平時最受不了工作的時候被人打擾了,也不喜歡公私不分,結果現在自己結婚了,還得帶着老婆來公司招搖過市,不用問也知道他在想什麽,變着法子秀恩愛呗,難以想象這是他能做出來的事兒。
周謙佑:【你現在去準備巧克力和糖,讓人事一會兒發下去。】
肖安:【……】
好家夥,果然是他想的那樣,不僅要招搖過市秀恩愛,連喜糖都發上了,兩串省略号之後,肖安沒忍住感慨了一句:【你是真好滿足啊,裝個可憐還自己吧自己哄好了,6[點贊]】
周謙佑:【滾!】
——
徐若水對于萬華的辦公樓很熟悉,市中心的位置,小時候她也跟着徐斯衍來過很多次,不過那會兒萬華還是周禮在負責,周謙佑接手之後,徐若水還是第一次來,萬華多年前就獨占了一棟辦公樓,這麽多年過去了都沒換過地址,公司的人事和業務都很穩定。
寫字樓有地面停車處和地下停車場,一般員工都是直接停車到地下,地面是給短暫停留的人和出租車留的,徐若水原本計劃将車停在正門口,但是周謙佑特意說了要去地下,徐若水便照做了,她開到電梯附近找了個車位停好了車。
熄火之後,徐若水看向身旁的周謙佑:“到了,你先上去吧,中午記得吃清淡一點兒,晚上肖安沒空送你的話,你打個車回,别自己開車。”
“上去坐會兒麽?”周謙佑難得主動開口邀請。
徐若水是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麽做,畢竟那是工作場合,他這人對工作一向嚴肅,也公私分明,徐若水之前在雜志上看到他的專訪的時候,還真的試圖想象過他在辦公室裏工作的狀态,但她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應該沒什麽機會親眼看。
所以,聽見周謙佑的邀請,徐若水第一反應是驚訝,半晌都沒能接上話,她吃驚的樣子有些呆呆的,很像小時候,周謙佑看着,嘴角的弧度忍不住往上提了提,“請你上去坐會兒還給你吓到了?”
徐若水聞聲回過神來,咳了一聲:“方便嗎,别打擾你工作。”
周謙佑:“還行,白天可能去趟工廠考察,怕身體不舒服。”
徐若水“哦”了一聲,好吧,原來這才是他的目的,不過她聽完之後倒也沒有打擾他工作的心理負擔了,“那好吧,我跟你上去。”
之前都已經說好了他康複之前照顧她的,明天他再不好就去醫院了,最後一班崗了,徐若水也沒有太計較,雖說周謙佑有借題發揮的嫌疑在,但他昨天在機場疼得滿頭大汗,肯定不是演的。
徐若水解開安全帶,拎着包跟周謙佑一起下了車,兩人并排朝電梯的方向走,剛走了幾步,正好碰見了肖安,他身邊還跟了不少同事,那些人一看見徐若水,馬上就認出她了,有嘴巴甜的,已經喊上了:“哎呀,周太太本人比照片還有氣質诶!”
徐若水嘴角抽了抽,尴尬地笑着朝對方點頭,嗓子裏卻道一個字兒都擠不出來:“……”
周太太這個稱呼,她第一次聽——之前都是聽别人這麽叫姜明珠或者是明悅來着,就算她青春年少時幻想和周謙佑結婚,最多也是想想周謙佑叫她“老婆”而已,周太太……聽起來就挺奇怪的。
反觀周謙佑倒是一臉春風得意,他似乎對這個稱謂十分滿意,還順勢擡起胳膊将徐若水摟到了懷裏,然後微笑着跟那幾個誇徐若水的員工說了“謝謝”,肖安在旁邊看着周謙佑一本正經的模樣,心裏啧了一聲,行啊,真能演,之前是他低估了周謙佑的實力。
真是失敬。
徐若水回過神之後,也跟那幾名員工說了“你好”,然後感謝了他們的誇獎,之後她就跟周謙佑一起進電梯了,他們坐的是專屬電梯,上樓途中沒遇到萬華的員工,徐若水以爲剛剛那場偶遇就算完了,孰料,兩人剛出電梯,又碰上了一群剛散會的高管,其中還有徐若水認識的人——周禮的前助理,現在萬華的骨幹,梁聰。
梁聰跟徐斯衍也算是好友了,徐若水小時候經常見到他,梁聰人很和藹,看到徐若水之後露出了驚喜的笑:“小水?來陪小周總上班嗎?哈哈,現在得叫你小周太太了。”
如果說剛才碰見普通員工是普通尴尬的話,現在應該是尴尬的最高級了,徐若水頭皮發麻,聽見一個長輩這麽喊自己,恨不得找塊兒石頭撞死得了,周謙佑瞄了一眼徐若水,對梁聰說:“您再逗她,她得鑽電梯縫裏頭了。”
梁聰哈哈笑了一聲,“好,不開玩笑了,小水你沒生我的氣吧?”
“沒有沒有。”徐若水紅着臉搖頭,她怎麽可能因爲這種小事兒就生氣。
梁聰欣慰:“那就好。”
梁聰轉頭跟周謙佑聊了幾句工作上的事兒,他倆聊天的時候,徐若水安靜地站在一旁,接受着其他人的注目禮,簡直度秒如年,幸好這倆人沒說幾句,徐若水是真的被看得緊張,她掌心都滲了汗,後來往辦公室走的時候,忍不住抓住了周謙佑的胳膊。
徐若水這完全是個無意識的動作,周謙佑低頭看了一眼,對此十分滿意——他承認他是有些惡趣味在身上的,看到徐若水受驚吓或者害羞的樣子,他就會覺得很開心,她這樣比冷淡對他的時候可愛多了,讓他想使勁兒團着她的臉揉搓一番。
但周謙佑現在不太敢,他生怕這麽一揉,又把徐若水給揉回去了。
徐若水跟着周謙佑進到辦公室,聽見關門聲之後,撫着心口長籲了一口氣,周謙佑明知故問:“怎麽了?”
徐若水:“碰上那麽多人,很尴尬。”
周謙佑:“尴尬什麽?又不是見不得人,他們早就知道我跟你結婚了。”
徐若水小聲反駁了一句:“……他們又不知道我們爲什麽結婚。”
她聲音很低,但周謙佑聽得很清楚,這話有點兒戳他肺管子,一時間把他給堵得無話可說了。
他一沉默,徐若水下意識地以爲他生氣了,便擡頭看他的表情。
預想之中的憤怒沒出現,相反地,周謙佑看起來,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