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現在,徐若水明白了,周謙佑隻是在對她的時候特别計較,别的事兒上他挺成熟的,就算是他沒那麽感興趣的公司經營管理,他也做得挺好的。
“他可能隻是還沒想通。”江淮西笑笑,“他給我的感覺,人品還不錯,挺正直的,磨合好的話,應該是個不錯的男朋友——你确定不試試了?”
江淮西後面這句話,讓徐若水想起了周謙佑之前跟許嫣然的那段戀愛——念及此,她嘴角的笑愈發嘲諷,周謙佑何止是個不錯的男朋友,他跟許嫣然談的時候,溫柔又體貼,堪稱面面俱到,雖然他嘴巴裏說不來什麽甜言蜜語,但這并不妨礙許嫣然在他這裏的特殊地位。
他說他沒喜歡過許嫣然,徐若水是沒法兒相信的,當然,喜不喜歡這都不重要了,他們以後各自婚嫁、互不相幹。
“不要了,太累了。”徐若水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我覺得我以前應該就是不夠累,才會想不開想要改變他。”
感謝過去兩年的地獄模式的學業,治好了她的這個毛病,就算她現在還喜歡周謙佑,也沒有那個力氣像以前一樣跟他相處溝通了,她覺得自己沒本事改變他,也沒力氣去那麽做。
“你現在需要充電。”江淮西也經曆過徐若水現在這個階段,所以他很理解,“怎麽樣,下周要不要跟我去爬珠峰?”
徐若水長籲了一口氣,點點頭,“行,我去試試吧。”
上次江淮西提起這事兒,徐若水就漸漸地開始每天做做有氧運動,體能提升了不少,想想爬山也不覺得很困難了,江淮西也沒說錯,她真的需要充電,大自然是最好的充電樁。
——
周謙佑晚上也沒在碧水山莊住,開車駛進市區後,他便撥了肖安的号碼,那邊剛接起來,他便說:“鎏金開個包廂等我,要兩瓶伏特加。”
電話那邊的肖安一聽周謙佑這個沙啞壓抑的聲音就知道沒什麽好事兒,但他太清楚周謙佑的的秉性了,電話裏注定問不出什麽,索性就不白費口舌了,“行,我大概二十分鍾。”
周謙佑直接挂了電話,手機被扔到副駕,他緊緊地捏着方向盤,看着前方的路,雙眼始終是充血的狀态。
肖安跟周謙佑碰面,看見他這雙眼睛的時候,吓得都想帶他去醫院了:“你眼怎麽了?跟流血了似的,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周謙佑沒吭聲,繞過他走到沙發前坐下來,拿起開過瓶的伏特加往杯子裏倒,一口氣幹了半杯,肖安趕緊上來搶走了酒瓶和杯子,“你不要命了吧,伏特加對瓶吹?”
周謙佑喝完酒,臉漲紅了許多,他嗤笑一聲,“想讓我死了成全他們?做夢,他死我都不會死。”
肖安沒聽懂周謙佑這話什麽意思,眉頭緊皺起來,“成全誰?你今晚受什麽刺激了?是小水跟你說什麽了?”
肖安思來想去隻能想到這一個原因了,周謙佑這人雖然算不上什麽好脾氣,但他大部分時間裏情緒都挺穩定的,也很成熟,隻有攤上徐若水的事兒,特别容易破防,三句話不對就怒了。
今天晚上姜明珠的生日宴,徐若水肯定是會到的,估摸着就是在她那裏受刺激了。
肖安纏着周謙佑問了半天,周謙佑跟啞巴了似的,一句話都不說,隻是一個勁兒地給自己灌酒,肖安攔了幾次攔不住,索性就由他去了——周謙佑的酒量不算特别好的,一瓶伏特加喝完,爛醉如泥,倒在沙發上不省人事了,眼梢和臉上還挂着淚,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哭的。
肖安看得頭疼,說實話,他不太适應周謙佑走這個苦情路線,肖安歎了一口氣,趁周謙佑不省人事的時候,給鄭行則打電話打聽了一下情況,鄭行則聽肖安說周謙佑借酒消愁之後,哎了一聲,“你就讓他喝着發洩發洩吧,這事兒是挺難受。”
肖安:“咱能先說說是什麽事兒嗎?”
“他沒跟你說啊?”鄭行則嗐了一聲,“小水談男朋友了,今兒把人帶去他媽生日宴了,賊認真,奔着結婚去的那種,他看着難受了。”
肖安的眉頭皺到了一起:“小水有男朋友了?你之前不是一直跟她聯系?”
“她沒說啊,我也是這兩天才知道,起初還以爲她說着玩兒呢。”鄭行則在電話那邊手舞足蹈,“我草你知道麽,這回還是小水主動出擊追的,周謙佑在旁邊聽得臉都綠了,小水以前喜歡他吧,主動過麽?”
“那話怎麽說的,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小水從他這裏吸取經驗學會了主動,結果用在别人身上了,天天追着男朋友跑,對他愛答不理的……是挺慘。”
肖安的表情越來越嚴肅,他看着沙發上不省人事的周謙佑,跟電話那邊的鄭行則确認:“小水真的有計劃跟他結婚?”
“有啊,她親口承認的。”鄭行則說,“你勸勸周謙佑得了,誰讓他之前作呢,現在真沒什麽戲了,接受現實吧,啊。”
肖安“嗯”了一聲,“行,我知道了,先挂了。”
——
肖安把周謙佑弄回了新尚的公寓,路上路過藥店的時候買了解酒藥喂了他,到公寓的時候,藥效上來了,周謙佑的腦子比之前清醒了不少,剛睜眼,就跟從餐廳出來的肖安對上了眼。
肖安将從冰箱裏拿出來的水遞給他,“清醒了?現在腦子能轉嗎?”
周謙佑接過來水,揉了一把發脹的太陽穴,“你說誰腦子不能轉?”
行,聽這語氣起碼恢複了百分之七十,差不多可以溝通了。
肖安開門見山:“行則跟我說,小水今天晚上帶着男朋友過去的,還動了結婚的心思,你喝酒是因爲這個事兒吧?”
周謙佑:“你煩不煩。”
肖安:“這事兒你怎麽看?”
周謙佑捏緊水瓶,聲音和目光同時冷下來,“我不會讓他們結婚。”
“你攔得住?”肖安反問。
周謙佑抿住嘴唇,沒接話,事實上他們彼此都很清楚答案——攔不住。
“我有個缺德的招兒,不僅能攔着他們結婚,還能讓你倆成。”肖安看着周謙佑的眼睛,挑挑眉,“你要不要先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