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你确定?”
谷雨:“之前不确定,現在覺得挺靠譜的。”
她推測,“他剛被你踹了就找了徐萱若當女朋友,正常人移情别戀哪有這麽快的,他可能就是想找個新人忘記舊人,結果談久了又發現還是忘不掉,所以就一次一次在你面前刷存在感……”
說到這裏,谷雨聳了聳肩膀感慨,要真是這樣,那賀顯谟這厮也太卑微了些……
周若這回聽進去了谷雨的話,聽完之後還認真思考了一下。
賀顯谟對她有興趣這一點,她是老早以前就知道了,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見色起意很正常,周若一直覺得,賀顯谟對她的迷戀是基于欲望之上的,畢竟他們之間真的沒有太多除了身體之外的溝通,他們對彼此的成長環境,交友圈子都知之甚少。
最根本的是,他們就不是同一類人,别說談戀愛了,做朋友其實都挺難的,他們雖然有不少相同的興趣愛好,但能一起玩的,最多隻能叫玩伴,周若始終覺得,朋友應該是有精神方面的共鳴的,至少基本的價值觀得一緻,但她跟賀顯谟,可以說是南轅北轍。
周若也知道人可能是會被和自己不同的人吸引,但那吸引多半是圖新鮮感,不是長久之計。
所以,即便是賀顯谟這樣反複刷存在感,周若也沒有想過他是出自“真愛”。
“我感覺他現在這樣堕落,是不是也是爲了跟你相配?”谷雨托着下巴沉思了一會兒之後,又得出了這個結論。
“打住打住!”周若一臉無語,“他堕落是他的事兒,什麽叫爲了我,我可沒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一禮拜換倆女人。”
周若很不喜歡這種說辭,就像徐萱若那事兒一樣,她明明什麽都沒幹,但事情傳到别人耳朵裏,就會被解讀成她的罪過。
賀顯谟可真是個害人精。
想到這裏,周若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
谷雨也意識到自己表達方式不太對,便糾正:“NONO,我的意思是,你一直無視他,他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所以就想換種方式引起你的注意力——就比如當着第三個的人面問你那些話。”
周若抿了抿嘴唇,若有所思。
這個推測還挺有道理的——她始終記得,那天她打完賀顯谟之後,賀顯谟不但沒生氣,還挺興奮的,最後還要拉起她的手來繼續打,跟個受虐狂似的。
“他這裏不會真的出問題了吧。”周若指了指太陽穴的位置。
“說不好。”谷雨搖搖頭,“聽你這麽說,應該是受了挺大刺激的。”
“你對他真的沒感覺啊?”谷雨再次問周若,“要是他追你,你會不會考慮一下?”
“我現在不想談戀愛。”周若攤手,“生完孩子再說吧。”
說到這裏,周若又停下來問谷雨,“你覺得,我做完試管生完孩子他還會惦記我?他那種人怎麽可能别人養孩子?”
就算他肯,他父母也要被他活活氣死。
他父母連給他選的相親對象都是賢妻良母的類型。
“嗐,也是。”谷雨也覺得這個問題挺難的,“算了,不想他了,反正他也沒跟你表白過,考慮這些也是白搭,等他跟你來個真情告白咱倆再讨論。”
谷雨覺得沒勁兒了,拿起菜單開始點菜。
這話題略過,周若也沒有再去思考。
賀顯谟表不表白的,她也不在意,是不是真的愛她,答案也不重要。
——
周一一早,周若剛到辦公室,就被May通知,一會兒威頓醫院的采購團隊要過來,要她負責接待一下。
主要是去實驗室那邊看看。
周若答應了下來,給研發中心那邊通了個電話知會了一聲,之後就讓助理去會議室那邊做準備了。
十點半的時候,威頓的采購團隊到了,周若和團隊的幾個人站在會議室門口,和他們碰了面。
賀顯谟也在其中。
他穿了件黑色的T恤,走在大部隊的後方,雙手插在口袋裏,臉上一如既往地沒什麽表情。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過去快十天了,賀顯谟臉上被她扇出來的印子也已經消失了。
這張臉又恢複了平日的英氣,隻是氣質似乎不太一樣了——可能是因爲他最近私生活過于混亂,眉眼裏似乎多了些邪氣。
坦白地說,賀顯谟的這張臉真的很符合周若的審美和口味。
之前他們在床上厮混的時候,周若經常會摸着他的臉想,要是賀顯谟一直乖乖的,她說不定能把他留一輩子。
不過那些隻是荷爾蒙上頭時的想法,下了床之後周若就很少考慮這個了。
周若的視線短暫地掃過了賀顯谟,之後停在了他的另外一名同事面前問候了一句。
那同事之前在醫院和周若有過工作上的交集,他笑着指向了賀顯谟,對周若介紹:“這次我們采購的總負責是Arthur,你們也是老熟人了吧。”
這位同事把話題帶到了賀顯谟身上,這下周若想無視他都不可能了。
周若再次轉頭看向賀顯谟,他依舊雙手插兜站着,眼底沒什麽溫度地望着她,看起來好像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要是擱在以前,周若才不管他什麽态度,面子工程随便做一做就完事兒了。
但那天的事情之後,周若對他真的是下頭得很,連面子都不想維護了,最後隻是冷臉點了點頭,就當是打招呼了。
“确實是老熟人了。”周若剛點完頭,一直沒說話的賀顯谟忽然開口了,他視線盯在周若臉上,“不過Dara應該沒想到這次的負責人是我吧。”
周若蹙眉。
這狗東西什麽意思?
“看過名單,已經提前知道了。”周若從善如流,公式化地回了一句。
她沒給賀顯谟瘋言瘋語的機會,直接讓了一條路,擡起胳膊:“各位先進會議室坐下喝茶吧,我們準備一下就開始。”
賀顯谟沒動,一直到身邊的幾個同事都去會議室入座,他都停在原地不動。
周若隻好再次看向他,她眼神很不耐煩,仿佛在問:你他媽又在發什麽神經?
賀顯谟忽然笑了。
他邁步往前走了一步,路過周若身邊的時候,微微俯身,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再這麽看我,我就*你。”
周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