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顯谟聽見這個問題沉默了一瞬,思考過後,對白清如說:“我暫時不想考慮女朋友的事情,再等等吧。”
一句話成功讓白清如蹙眉,“爲什麽?”
賀顯谟:“沒有精力。”
白清如:“你現在除了每天到醫院工作之外,平時都沒有其他愛好和社交,怎麽可能沒有精力——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和你爸?”
賀顯谟從小和父母關系融洽和諧,幾乎不會隐瞞二老任何事兒,撒謊在他的世界是不存在的,正是因爲做得很少,所以不夠擅長,白清如問他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他們時,他竟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而就在賀顯谟低頭沉默時,一直未開口的賀曙行問:“是因爲詩岚麽?”
這次的問題,算是給了賀顯谟一個台階下,他模棱兩可地回應:“她前陣子來倫敦了。”
這件事情,賀顯谟之前不曾說過,二老自然也不知道——當初賀顯谟和詩岚就是因爲異地戀的緣故分手的,導緻他們遺憾了許久。
“她來倫敦工作了?”白清如很是驚訝,“那你們兩個……”
“我暫時不知道,所以沒有告訴你們。”賀顯谟說,“我需要一些時間。”
“詩岚是爲了和你和好才來倫敦吧?”賀曙行一下子就猜到這點了,“那她犧牲得很大了,你好好考慮一下吧,分手這幾年你也沒有交往過新人,你自己清楚原因。”
賀顯谟沒有否認賀曙行的這番話,眼下這個情況,拿詩岚做擋箭牌是最好的辦法了。
白清如看着賀顯谟問:“詩岚現在工作找得怎樣了?”
賀顯谟:“還在斟酌。”
白清如:“你早說這個,我就不安排你和筱绛見面了,你記得跟詩岚解釋幾句。”
賀顯谟:“……嗯。”
拿詩岚做了擋箭牌以後,賀顯谟暫時解決了樓筱绛的問題,懸着的一顆心勉強回到了肚子裏。
至少,這次二老在倫敦的時候,是不會再給他安排什麽相親了——白清如和賀曙行雖然很喜歡詩岚,但眼下詩岚和賀顯谟還沒有真的和好,兩人還是保持了分寸感,沒有要求和詩岚見面,賀顯谟也是摸準了這一點,才會選擇用詩岚當理由搪塞。
至于樓筱绛那邊,賀顯谟是毫無感覺,昨天見面也隻是因爲二老安排好了,不好駁了面子,後來跟樓筱绛單獨出去,兩人簡單走了一會兒就分開了,對方大約也感受到了他并不願意多談,沒有自讨沒趣。
——
新一周開始。
因爲父母在家的緣故,賀顯谟每天早晨起床後便可以吃到早餐,因此他連續幾天都是提前半個小時就來醫院了,每天早晨泡好茶之後,他都會拿起手機去翻周若的朋友圈。
周若的私人号,最後一次更新是在上周五了,發的是一杯紅酒的照片,看背景是在她的公寓。
上次聊完天,周若也沒有跟他說過話,賀顯谟不确定她是真的在忙,還是忘記他這個人的存在了——還有,她說的下次,到底什麽時候來?
賀顯谟好幾次都忍不住要發消息去問她了,可臨門一腳又退縮了,不知怎麽地,他忽然想起了周若之前跟蔡家禾說的那句“我不喜歡死纏爛打”的人。
再想想曾旭,應該從來沒有對她死纏爛打過,但反而他們是聯系最頻繁的——所以,曾旭在她世界裏就那麽特别麽?
說曹操,曹操就到,賀顯谟剛這麽想着,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他一擡頭便看到了走進來的曾旭。
曾旭将咖啡往桌上一放,像往常一樣同賀顯谟問了早安,随後和他閑聊了起來:“你這最近都夠早的,伯父伯母在的日子就是滋潤。”
賀顯谟“嗯”了一聲。
曾旭:“二老待多久?”
賀顯谟:“明天就走了。”
曾旭露出了遺憾的表情,“可惜了,我還想周末去你那裏蹭頓飯呢,好久沒吃正經中餐了。”
賀顯谟垂下眼睛,裝作不經意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近況,“你周末不去約會麽。”
曾旭:“和誰?”
賀顯谟沒回答,臉上卻寫了一句反問:你說呢?
“你說Dara啊?”曾旭突然反應過來,“她這周末有安排了。”
賀顯谟目光一沉,當即便從曾旭的這句回答裏讀出了另外一層意思——周若這幾天和曾旭聯系過。
賀顯谟正思考着怎麽追問的時候,曾旭竟然是主動說了起來:“平時我沒事兒不騷擾她的,她要約我的話會先找我聊。”
賀顯谟:“哦,每次都是她主動找你?”
曾旭:“基本吧。”
回答完之後,曾旭忽然意識到了哪裏不對,摸着下巴打量着他:“你最近很關心我和Dara啊?”
賀顯谟:“有麽。”
曾旭:“說吧,什麽情況。”
賀顯谟:“什麽意思?”
“你是不是對誰有意思,想跟我這情場高手請教一下?”結合賀顯谟近期反常的反應,曾旭很自然地推理出了這個結論。
賀顯谟:“沒。”
曾旭啧了一聲,“在我面前就不藏着掖着了吧,要是心裏沒人,Shirley找來倫敦你就跟她和好了——說說吧,你是在追人?”
賀顯谟沉默了一瞬:“她對我沒意思。”
“哦豁。”曾旭仿佛聽見了什麽震撼的消息,“對你沒意思?居然還能有女人拒絕你的主動追求,不得了了,我真想見見她啊。”
賀顯谟:“……”
曾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着,開始纏着賀顯谟問東問西,不斷給他出主意。
但他的主意沒有一個在點兒上的。
送禮物,周若不缺;說情話,她早聽膩了;噓寒問暖……她應該會嫌煩。
“你知道她喜歡什麽麽?你得投其所好。”曾旭孜孜不倦地給賀顯谟出主意,“或者在她工作很累、身體不舒服的時候過去送一送關懷——你不是會做飯麽,發揮一下。”
“做飯”二字一出,瞬間觸發了賀顯谟的某些回憶。
他想起了上次周若來月經,喊他去公寓做飯的事兒。
雖然那天結果不是很愉悅,但周若吃他做的飯好像胃口還不錯。
隻是,周若後來并沒有要求過他做飯,他沒什麽理由過去。
“她又沒找我。”賀顯谟接過曾旭的話。
曾旭撫上胸口,快心梗了:“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在追她,你得主動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