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你說的長期關系,我有要求。”雖然已經花了很長時間去考慮,但在周義面前開口,對她來說還是很有挑戰性——她明明已經算得上“經驗豐富”了,可面對周義,總是會有一種被打回原形的局促感。
相比起她,周義就顯得自如多了,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從容不迫地看着她,“你說,我會認真聽。”
“我會把費用加在你的工資裏一并發給你。”鄭翩跹說。
周義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這句話的意思:“費用?什麽費用?”
鄭翩跹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真的不知道,隻好擠出三個字:“勞務費。”
周義這會兒反應過來了,哭笑不得:“床上的勞務費?”
鄭翩跹:“不想欠你的。”
周義:“所以,大小姐這是按月要包養我?”
鄭翩跹:“你想按次數也可以。”
她表情很認真,總之就是要和他算得明明白白,“但我不太清楚市場價。”
好一個市場價,這是真把他當成牛郎了。
周義是真沒想到,自己混了三十多年,竟然有這麽一天,“按市場價,我這個條件,一次很貴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得意,鄭翩跹有些看不下去,冷着臉說:“那你去創業吧。”
周義:“那不行,我隻想找你這個客人。”
鄭翩跹:“你想要多少錢?”
周義:“大小姐看心情給。”
鄭翩跹:“現在的工資乘以二,可以麽?”
周義勾起嘴角,“當然可以,大小姐出手闊綽,我會好好幹的。”
他把“好好幹”三個字兒咬得很重,一聽就别有深意,不僅如此,他甚至主動提問:“這次沒有合同?”
鄭翩跹:“你有工作合同。”
周義:“啧,這還真是公事公辦啊。”
鄭翩跹無視了他話裏的調侃,繼續說自己的條件:“你想結束随時可以結束,我的要求就是保持衛生。”
周義挑眉:“你這是擔心我去接别的客人?”
鄭翩跹不置可否,他本質上就是個花花公子,誰知道他耐不耐得住“寂寞”——她昨天晚上才認真考慮過周義結紮這個事兒。
他當時承諾說不會再找女人,更不會有孩子,但倘若他真的做得到,就不必去結紮,不和女人發生關系,就不會有意外懷孕的風險,而他選擇了做手術,就代表他内心還是有這方面的傾向的——過往的經驗提醒她,不必對周義的忠誠度抱有太大的期待。
所以,這種不涉及感情的金錢交易,很适合他們,等厭煩的時候,随時可以切割。
周義從鄭翩跹的表情裏看出了肯定的答案,但他并未失望,而是笑着說:“看來你對我的體力很滿意。”
鄭翩跹:“……”
她真的時常會因爲周義的過分自信啞口無言,好像無論什麽事情,他總是能找到取悅自己的角度,這或許也是一種天賦吧。
而這一點,也百分百地遺傳給了三三。
“那大小姐努努力,榨幹我,我就沒精力去接别人了。”周義壓低了聲音,“就像喝醉了那晚一樣。”
鄭翩跹被他說得耳朵有些燙,她喝了一口湯,轉移話題:“沒我的同意,不要動手動腳。”
“在三三面前不要靠近我。”
“在我哥和我姐面前不要亂說話。”
“我不需要的時候不要騷擾我。”
鄭翩跹一連着提了一大串的要求,她很少用這種咄咄逼人的高姿态和其他人說話,但周義卻看得移不開視線——别說,她這樣子還真的挺有富婆那個範兒的。
周義并不覺得被鄭翩跹“包養”是什麽丢人的事兒,隻要鄭翩跹願意跟他有這段關系,無論是包養還是買賣,他都知足了,總比什麽關系都沒有要強。
因此,對于這一連串的要求,周義毫不猶豫地點頭同意了,他甚至還擡起手來做了個敬軍禮的動作,“遵命,鄭老闆。”
該說的話說完了,鄭翩跹便也不再浪費口舌,低頭安靜地吃起了東西。
——
周中的時候,鄭翩跹出去看了一場畫展,是之前賽事主辦方邀請的。
工作室的幾個同事都跟着她一起去了,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周義。
他們是上午十點鍾出發去看的,結束的時候剛好是午飯時間,但鄭翩跹并沒有和同事們一起吃飯。
從展館出來以後,鄭翩跹和Emily說,“你帶大家去吃午飯吧,我請客。”
Emily和旁邊的周義一同看向了鄭翩跹。
Emily:“你不去麽?”
鄭翩跹:“嗯,我還有其他事,你們去吧。”
周義聽見鄭翩跹這句話之後,勾起嘴角笑了笑,跟在後面說:“我和老闆一起去處理工作。”
Emily并沒有懷疑什麽,畢竟鄭翩跹工作經常把周義帶身邊。
和大部隊道别以後,鄭翩跹和周義一起上了車。
鄭翩跹剛坐下來,還沒來得及動手,周義已經搶先一步替她系好了安全帶,但手一直沒松開,身體漸漸靠近了她,兩人的鼻尖幾乎要抵在一起了。
“要忙什麽事兒?嗯?”他笑得意味深長。
鄭翩跹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上次那家酒店。”
周義啧了一聲,明知故問:“大白天的,去酒店做什麽?”
鄭翩跹被他調戲得不耐煩,擡眸:“你廢話能不能少點。”
“我隻是很好奇,”周義撩開她的頭發,在她耳邊吹氣,“我剛才做什麽勾引到你了,讓你這麽迫不及待,大白天拉着我去做——唔。”
周義沒來得及說完,鄭翩跹直接捂住了他的嘴,“你走不走。”
周義笑着把她的手從嘴上拉下來,“金主發話了,哪裏有不聽的道理,不過……”
他回駕駛座坐好,随手拉上了安全帶,“體貼的情人會給金主省錢,那酒店挺貴的,不如就去我公寓吧。”
鄭翩跹還沒來得及給答案,周義已經踩下油門發動了車子。
鄭翩跹倒也沒怎麽反對。
去酒店和去他公寓,本質上都差不多。
反正她是給錢的。
鄭翩跹很開心自己找到了這樣的交易模式,因爲付錢,她和周義發生關系時的心态和之前截然不同了。
現在,她是顧客。
顧客就是上帝。
周義的公寓位置并不遠,一刻鍾就到了。
下車後,鄭翩跹和周義一前一後地走進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