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懿整個人被他大力按着,根本無法動彈。
她身上的外套并沒有完全脫下來,半挂着的狀态,配上她因爲掙紮而通紅的臉,以及略顯淩亂的栗色長發,将兩人之間的氣氛烘托得更爲暧昧。
阮懿很不喜歡徐斯衍莫名其妙的動作,她有些生氣:“放開我。”
徐斯衍的手指移到了那道蜿蜒的傷疤上,拇指的指腹擦着那凸起的皮膚摩挲。
阮懿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徐斯衍,我說放開。”
“疼麽。”徐斯衍擡起頭來,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
他的聲音壓抑又暗啞,還能聽出來自責。
因爲這個問題,阮懿的身體僵了一下,大腦在短暫的空白之後,迅速開始運作。
徐斯衍不會平白無故關心她這道幾年前留下來的疤,除非——
“我都知道了。”徐斯衍接下來的話完美印證了阮懿的猜測,“對不起。”
他的道歉終于讓阮懿明白了他今天的反常來自何處——原來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他是覺得于心有愧麽?
阮懿深吸了一口氣,趁他走神之際把胳膊抽回來,将打底衫的袖子拽下,又利落地套上外套。
“都過去了。”阮懿說,“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自己選擇那麽做的。”
徐斯衍目不轉睛地盯着她,“你爲什麽不告訴我。”
阮懿:“這是我的事情。”
徐斯衍:“……”
阮懿整理好衣服,“你還走麽,地址給我。”
徐斯衍報上了嘉譽灣的地址。
阮懿淡淡“哦”了一聲之後發動了車子。
這一路上,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徐斯衍知道真相這件事情,并沒有給阮懿的情緒上造成太大的沖擊,之前姜明珠找她聊的時候,阮懿就知道,徐斯衍遲早會弄明白這些。
這段時間徐斯衍沒有來找過她,阮懿以爲他在知道“真相”以後冷靜下來了。
阮懿沒想過要徐斯衍的道歉,雖然他們之間的結局并不愉快,但她不覺得徐斯衍做錯了什麽。
沒有哪條法律規定,她喜歡他,他就得給她同樣的真心。
過去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結果如何都自己承擔消化——
二十分鍾左右,阮懿的車停在了嘉譽灣。
但徐斯衍完全沒有要下車的意思,他隻是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目光緊盯着她的臉,欲言又止。
阮懿:“你不用跟我道歉了,你沒做錯。”
徐斯衍:“法庭上的事——”
阮懿:“那次我是有點生氣,但現在沒事了。”
“你本來就什麽都不知道,是我的問題。”她很坦然,情緒也很平靜,“希望你以後過得好,伯父伯母那邊我不會過多打擾,你放心唔……”
話音還沒落下,徐斯衍忽然轉身過來,一手擡起她的下巴吻了上來。
他動了一下腿,整個身體提起來,壓住了她的半邊身子。
這是他們第二次接吻——
和上一次的啃咬不一樣,這次徐斯衍的動作明顯沒有那麽粗魯了,但依然侵略性極強。
他吻得毫無章法,阮懿被他掠奪了呼吸,胸腔内的氧氣很快耗盡,雙眼發黑。
徐斯衍的一隻手搭上了她的腰,死死按着,不給她任何往後退的機會。
四周安靜,車内更安靜,耳邊都是唇齒交纏的水漬聲。
徐斯衍吻了有快五分鍾才松開,嘴唇分開後,他的手也沒有離開她的腰。
兩人的鼻尖抵在一起,徐斯衍啞聲說:“我後悔了。”
阮懿看見他的嘴唇一張一合,“阮懿,我發現我好像喜歡上你了,我想和你複婚。”
徐斯衍話音落下,車廂内再次陷入了死寂。
阮懿完全沒有被告白之後的驚喜,更沒有羞澀,她甚至還在和他對視。
她的眼底平靜、毫無波瀾,像一潭死水。
這比嘲諷和拒絕更讓人難以接受。
徐斯衍覺得心口像被人猛插了一刀,呼吸變得原來越沉。
這個時候,阮懿終于開口了:“沒有必要。”
她隻說了四個字,聲音很輕,卻重重砸在了他的心上。
徐斯衍:“爲什麽。”
阮懿:“你不喜歡我,你現在可能是知道了以前的事情有些愧疚,但那和喜歡不一樣的,我也說過了,以前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我自己想做的,結果我自己承擔就好,和你無關。”
她說完這大段話以後,停頓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繼續:“現在我已經不喜歡你了,往前看吧,糾結過去的事情沒有意義。”
徐斯衍喉嚨口酸得快要說不出話,他強行壓下:“我做不到。”
“我知道我以前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阮懿,以後我會學的。”他按着她的肩膀,“你能不能……”
“不能。”沒等他說完,阮懿便開口拒絕了他:“你不是喜歡我,你隻是看到原本屬于你的東西被别人占了不甘心而已。”
“我也不會和江妄在一起,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以後我們也不會見面。”阮懿一鼓作氣說完了全部的話。
徐斯衍聽到阮懿這樣分析他的感情,馬上否認:“我沒有。”
阮懿:“你隻是沒有意識到而已。”
她照舊冷靜理智,“爲什麽我們結婚四年多,你都沒有喜歡我,偏偏在江妄出現之後有了這個想法呢?因爲你一直覺得我是屬于你的,即便你不要,我也不能去越過你找别人,所以你才會在知道江妄的存在之後想方設法找我的出軌證據,那不是喜歡,隻是習慣。”
徐斯衍動了動嘴唇,想否認,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出來理由——
阮懿說得沒有錯,結婚四年都,他都對她帶着強烈的偏見,偏偏在離婚後才覺悟。
徐斯衍:“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阮懿:“不需要,我們已經畫上句号了,往前看吧。”
徐斯衍:“我說什麽你都不會信,是麽。”
阮懿:“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就算我信了你是真的喜歡我,也不會改變我做的決定。”
“在提離婚的時候,我就決定把你變成我的過去了。”阮懿問他,“‘過去’這個詞的意思,很難理解嗎?”
“不可能。”徐斯衍額前的血管暴起,“你什麽都不說,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不能說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