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食材都是按她的口味來的。
實際上鄭凜叙并沒有刻意去問過付曉芝喜歡吃什麽,但她一直是一個把自己的喜惡都表現得很明顯的人,不喜歡的東西一口都不會碰。
在一起吃飯的次數久了,也就記下來了。
鄭凜叙在廚房忙碌的時候,付曉芝已經收拾好行李箱去洗澡了。
她站在花灑下面,不斷地用手往臉上拍水,水溫不高,能讓人腦子清醒一些,也能把原本憤怒的情緒漸漸沖淡。
從鄭凜叙今天在機場主動走上來說要載她去醫院,再到跟着她回公寓,即便他沒明說目的,付曉芝也猜得到。
先前紀景熙跟她講鄭凜叙的那些顧慮時便提過——她認爲鄭凜叙在解決完那些問題以後會來找她,讓她認真思量一下。
付曉芝記住了這句話,但她沒有當真,更不會去考慮這個問題。
她不覺得鄭凜叙會主動,更不認爲他會回頭死纏爛打。
沒想到他還真來了。
論對鄭凜叙的了解,果然還是紀景熙更勝一籌。
付曉芝腦子裏一團糟,洗完澡都沒想出來個所以然。
她吹幹頭發,換了一套運動服從卧室走出來。
開門的瞬間,正好看到了站在門口準備敲門的鄭凜叙。
鄭凜叙:“晚飯好了。”
付曉芝沒回應,繞過他朝餐廳的方向走去。
鄭凜叙對此并不在意,跟在付曉芝身後和她一起進了餐廳。
付曉芝進來餐廳之後才發現桌上的幾個菜都是她喜歡的,幹煸豆角,京醬肉絲,雞蛋蝦仁,還有一個豆腐煲。
付曉芝确信自己沒跟鄭凜叙說過她喜歡吃什麽菜,她心底有些好奇鄭凜叙是怎麽知道的,但沒問出口。
付曉芝不至于因爲跟鄭凜叙賭氣就連飯都不吃,她從冰箱裏拿了瓶水,在對面坐下來自顧自地拿起了筷子,全程沒管鄭凜叙。
鄭凜叙在付曉芝對面坐下來,看着她吃了一口京醬肉絲,問:“味道怎麽樣?我第一次做。”
京醬肉絲是非常經典的北城菜,鄭凜叙作爲一個港城人,第一次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付曉芝給了個客觀評價:“挺好吃的。”
鄭凜叙:“你喜歡就好。”
和之前比起來,他們兩個人的這段對話顯得十分和諧。
不過,鄭凜叙的嘴角還有些破皮,仔細看還看得到一點淤青,是付曉芝的傑作。
付曉芝盯着那痕迹看了幾秒,埋頭繼續吃飯。
鄭凜叙:“最近過得怎麽樣?”
付曉芝:“很好。”
但她不喜歡鄭凜叙這樣跟她寒暄,“你有什麽話直接說吧,說完了趕緊走。”
鄭凜叙:“我想和你結婚。”
付曉芝拿着筷子的手一頓。
她對于鄭凜叙的目的早有預料,但完全沒想到他最後的表達方式會這麽直接。
甚至不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或者“你要不要當我女朋友”,而是直接上來就提結婚。
驚訝之餘,付曉芝又覺得有點可笑。
她笑出聲來,譏诮地反問:“你在發癫?”
鄭凜叙看着她的眼睛說:“我很認真。”
付曉芝:“哦,那我應該感恩戴德還是痛哭流涕?謝謝你終于肯給我一個婚姻的承諾了?”
她的口吻越來越陰陽怪氣。
鄭凜叙卻在認真解釋:“我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想告訴你,這一次不會再像之前那樣,這是我深思熟慮以後的結果。”
他沒有解釋這其中的原因,說出來顯得像是在給自己找借口。
決定來找付曉芝之前,鄭凜叙就知道自己可能會面對什麽問題,她從來都不是那種随便幾句話就會被哄得神魂颠倒的小姑娘。
即便她還是喜歡他的。
付曉芝:“所以呢?”
鄭凜叙:“給我給追你的機會?”
付曉芝再次笑了。
真沒想到有生之年能從鄭凜叙嘴巴裏聽見這種話:“OK,說完了是吧,你可以走了。”
“芝芝。”鄭凜叙叫了她一聲,“考慮一下麽,我們認真談個戀愛。”
他的聲音染上了幾分沙啞,像是在極力壓抑着什麽情緒,配上認真的表情,竟然顯得有些……可憐?
但付曉芝沒有就此心軟,她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水,冷淡地看着他:“不考慮。”
她用了和他曾經類似的話術,“我不會對你認真,也不會考慮跟你結婚,别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這些熟悉的台詞,鄭凜叙怎麽會不記得。
他當初就是用這種理由拒絕她的。
鄭凜叙:“如果我心甘情願浪費呢?”
他的手指覆上襯衫的扣子,解開一顆,“至少我可以在身體上滿足你,不是麽?”
付曉芝:“……”
她的視線被鄭凜叙解扣子的動作吸引過去,腦海中瞬間閃過了不少過往的畫面。
鄭凜叙本身就是個很性感的人,付曉芝一直覺得他解扣子和拽領帶的時候都很吸引人,之前她每次看到他解扣子,都會忍不住上去親他的喉結。
男女之間的荷爾蒙反應真是神奇,她的身體偏偏就隻好鄭凜叙這一口。
鄭凜叙在這方面的經驗比付曉芝多得多,之前兩人糾纏了那麽多次,他對付曉芝的口味了如指掌,最是知道怎麽撩撥她。
付曉芝此時的沉默就是最好的表現。
鄭凜叙起身走到她身邊坐下,手掌按住她的肩膀低頭湊近,一雙深邃的雙眼緊緊盯着她,空氣中仿佛都有火花在迸濺。
“芝芝。”他一隻手拉住她的手停在喉結上,“試試麽?我會讓你開心的。”
指尖觸上那凸起的喉結,加上他的言語誘惑,付曉芝的腦子開始發熱。
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理智在一點點流失。
鄭凜叙又靠近了一些,唇貼在她耳邊,潮熱的氣息裹挾着她。
他在她耳邊說了一句粵語。
付曉芝聽得心尖發顫。
她用自己僅有的理智推了一把鄭凜叙的肩膀:“你離我遠點兒。”
雖然是拒絕的話,但她的聲音明顯沒有之前那麽有底氣了。
鄭凜叙很紳士地往後退了下,笑着問:“芝芝有感覺了,對麽。”
他這個問題還是用粵語問的。
付曉芝知道,他是故意的。
她咬了咬牙:“你想發騷去找别人,滾。”
“不找。”鄭凜叙說,“隻想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