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連心,一路擴散到了四肢百骸。
姜明珠猛地把手抽回來,狠狠瞪周禮:“你是狗啊,咬我幹嘛!”
周禮:“哦,不小心。”
他的口吻聽起來很淡定,面無表情的模樣看不出任何心虛,好像真的是不小心咬到的一樣。
但姜明珠覺得他在演,狗東西的演技她是見識過的。
姜明珠正準備給周禮下逐客令的時候,突然又聽見病房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腳步聲步步逼近的時候停了下來。
很顯然,對方是停在病房門口了。
姜明珠和周禮同時皺起眉來。
最後周禮壓低聲音和姜明珠說:“我去看。”
姜明珠:“我枕頭下面有刀。”
周禮沒去拿,直接起身往門那邊去了,姜明珠的一顆心随之提了起來。
咔哒。
病房的門被打開,周禮和姜明珠同時看到了門口的人。
周禮面色陰沉,姜明珠莫名其妙。
“……四哥。”徐斯衍對上周禮以後,大腦空白了近半分鍾,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周禮:“你來做什麽。”
徐斯衍:“有個朋友住院了,來看看。”
周禮:“什麽朋友,住哪個病房。”
徐斯衍:“……”
别說周禮,就連姜明珠都聽得出來徐斯衍是在找借口,他這麽晚過來應該就是來找她的。
姜明珠後背有點涼,徐斯衍這個人陰森森的,該不會是想趁着她睡着的時候做什麽吧。
周禮回頭看了一眼姜明珠,走出病房,和徐斯衍面對面停在了走廊。
淩晨醫院的走廊裏靜得詭異,兩人對峙間風雲湧動。
周禮:“什麽時候的事兒。”
徐斯衍:“你說什麽?”
周禮:“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之前原野說徐斯衍喜歡姜明珠的時候,周禮純當他情緒上頭胡說八道了,在他印象中徐斯衍對姜明珠一直存有偏見,他這種眼高于頂的人不可能對自己瞧不上的人動情。
但徐斯衍剛才的行爲已經證明了原野的話是對的。
周禮緊緊盯着徐斯衍,目光犀利又帶着些許愠怒,壓迫感十足。
在周禮無聲的壓力之下,徐斯衍終于開口,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啞:“我也不知道。”
周禮:“你晚上過來想做什麽。”
徐斯衍:“沒想做什麽,隻是過來看看。”
周禮盯着他沒有回複。
徐斯衍:“我以爲你真的對她無所謂了。”
話說到一半,徐斯衍嘲弄地笑了:“之前的那些東西也是你送的吧。”
親眼目睹今天晚上這一幕,過去的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釋,但徐斯衍唯獨弄不清楚一點。
“既然你沒打算放手,爲什麽還要訂婚?”徐斯衍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聲音壓低了不少:“即便是想幫她找證據,也不必做到這個份上。”
周禮揉上太陽穴,半晌沒有接話。
調查詹語白和宿珉這件事情,除了周義之外,他沒打算和身邊任何人說,原野算是個意外。
沒想到現在又多了徐斯衍這個意外。
徐斯衍凝着周禮,看到他的動作後眸色漸漸沉下來:“是不是和詹語白和宿珉的交易有關?”
“裴烨桉的腎隻是其中一環,是麽?”
——
姜明珠有點擔心周禮會不會也跟徐斯衍打起來了。
周禮八百個心眼子,徐斯衍那點心思他肯定猜中了,他又是占有欲極強的人,保不齊就咬起來了。
雖然不喜歡徐斯衍,但是姜明珠覺得他也是有點怨種。
正這麽擔心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了,姜明珠一擡頭看到了周禮。
西裝革履,人模狗樣,和出去的時候沒什麽差别。
姜明珠:“沒打起來啊?”
周禮關上門坐到姜明珠對面,盯着她看了好半天:“你早就知道了?”
姜明珠:“知道什麽?”
周禮:“斯衍喜歡你。”
這幾個字,他說得明顯有些艱難。
姜明珠:“差不多是你踹了我的時候知道的吧。”
姜明珠看到周禮的面色又陰沉了幾分,更覺得莫名其妙:“你不會是覺得我勾引他了吧?”
周禮:“……我沒這麽想。”
姜明珠:“那你這麽看我幹嘛,我沒讓他喜歡我。”
周禮:“我知道你不喜歡他。”
原野那邊周禮沒什麽自信,但徐斯衍這邊他沒什麽好擔心的,姜明珠記仇得很,徐斯衍以前對她說了那麽多過分的話,她不會給他好臉色。
姜明珠故意跟周禮作對:“那可不一定,徐斯衍長得挺帥的,他要是光明正大追我我也不是不能考慮。”
周禮:“……你該睡覺了。”
他這句話很明顯是憋了很久才憋出來的。
姜明珠猜測他應該是想發脾氣,最後話到嘴邊又拐了個彎,他這樣子還挺好笑的,有種笨拙生硬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想惡作劇一番。
姜明珠挑眉:“我還是喜歡你桀骜不馴的樣子。”
——
翌日是工作日,周禮早晨去開了高層會議。
散會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詹語白在等他。
周禮:“找我有事?”
詹語白給周禮遞上一份資料:“這是宿醫生實驗室最新的項目進度,藥物二期實驗已經通過了,今年年底之前大概就可以上市。”
周禮坐下去打開資料細心地看,詹語白站在原地沒有要走的意思。
周禮:“還有别的事兒麽。”
詹語白:“我可能要和譜察那邊的人去美國實驗室那邊出差一段時間。”
周禮:“什麽事情?”
詹語白:“藥物三期實驗要去那邊做。”
周禮:“哦,你自己安排。”
詹語白:“你不介意就好。”
周禮:“我爲什麽介意?”
詹語白:“我們才剛訂婚,我就出差……”
“你是在爲萬華做事兒。”周禮合上資料,“我沒那麽小氣。”
詹語白松了一口氣,露出了笑容:“這個項目我一定會跟進好的。”
周禮:“我相信你的實力。”
送走詹語白以後,周禮拿出手機分别聯系了周義和林煜。
宿珉之前的實驗都是在美國做的,這次詹語白要過去,很難不讓人懷疑。
周義聽完周禮的推斷,沉默良久。
“美國那邊我派人去盯,福利院你讓林煜他們盯緊,記得把滇南的各個碼頭都守好。”周義說,“他們隻有偷渡這一條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