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無表情。
身上的那些殘羹剩飯已經馊了。
衣服許多地方已經成了硬闆闆。
若非這兩天天氣冷,不然身上肯定會有很多蒼蠅。
陳秋生這孫子也确實孫子。
這幾天楞是沒有給王悍一口水一口吃的。
好在好大兒方巢每次路過的時候,都會給王悍帶幾塊大白兔奶糖過來。
要麽給王悍帶壓縮餅幹過來。
袖子裏藏着一個尖叫瓶子,路過的時候給王悍嘴裏擠一些水。
王悍這幾天覺得人生百态,還挺可樂的。
果真是人生無常。
誰能想到,當初要和自己不死不休的彌天掌夜官,最後還會想方設法的給自己續命。
至于方巢跟着陳秋生屁股後面混王悍也根本沒當回事。
方巢這種人,他的底線就是沒有底線。
而且方巢這種人有腦子有能力,不管在誰麾下都能混的不差。
至于其他人,真我之中的那些人,剛開始王悍還擔心這些人會和陳秋生反着來丢了命。
可當看到這些人清一色服軟。
而且服軟的那一套說辭以及表演方式就像是速成班出來的一樣。
就知道這背後肯定有高人指點。
這高人除了大兒子王巢就沒有其他人了。
那些不斷加入陳秋生麾下的家族門派掌門人。
有些是曾經彌天和蓬萊閣麾下的家族門派,這幾天逐漸有其他家族門派的掌門人看到勢頭不對也來了。
這些人享受着王悍帶來的和平福利,來了之後爲了加入陳秋生,把王悍的家譜被貫口一樣點了一遍。
陳秋生每次會見那些人的時候,都會給王悍轉播實時畫面,就是想要看王悍破防。
王悍隔三岔五就會裝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逗陳秋生玩。
這個世界就像是一個草台班子,有些人即便是站在了高處,權柄無雙,但他還是個傻逼。
陳秋生很多時候的所作所爲幼稚的要死,還沒王悍親兒子成熟,比起來自己的大兒子差的那就更遠了。
方巢要是天命之子,能甩陳秋生十條街。
陳秋生新招納的那些人,就像是滾雪球一般,逐漸開始對王悍舊部發動輿論攻擊。
因爲黃念奴和楊衍二人的确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所以顯得理虧,陳秋生這邊占據着輿論制高點,現在他們逼着讓王悍舊部對黃楊二人進行鎮壓。
畢竟你們懸道司鎮龍殿天下九道這些組織都打着維護天下太平的口号,你們吃的就是這碗飯,這就是你們的職責。
王悍所在的房間屋頂破了個大洞,王悍覺得也還不錯,全景天窗,白天能看藍天白雲,晚上看星星看月亮。
目光透過鐵籠縫隙看着天空。
下一步陳秋生鎮壓了黃楊二人之後,鎮壓的人肯定還是選王悍舊部這邊的,一下子少了四個最強的對手,後續陳秋生逐步蠶食,掌控江湖指日可待,王悍舊部要麽順從陳秋生,要麽會被排擠孤立,十佬會的那幾位老家夥日子肯定是最難過的。
若是以前王悍肯定會覺得咽不下這口氣,但是現在,越發理解滿招損,謙受益的道理了,人生哪有那麽多的一帆風順,坎坎坷坷才是真,要有已識天地大,猶憐草木青的胸懷,能拿得起,也能放得下,當得了運籌帷幄号令天下的人王,也當得了卸甲歸田粗茶淡飯的凡人。
順其自然,一切随緣。
在天上的時候做好落地準備,在低谷的時候靜下心來怎樣做都是飛行,除非你特麽是鼹鼠。
王悍欣賞了一會兒天空後,閉着眼準備午休。
方巢背着手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看守王悍的兩個人這幾天也被方巢一陣糖衣炮彈哄得團團轉。
看到方巢來了,兩個人都是笑臉相迎。
“方先生!您來了!”
方巢揮了揮手笑道,“我來看看他死沒死,你倆成天守着,幸苦了,給你倆帶了湘菜,還帶了好酒,出去吃點。”
兩人連忙團手答謝,“多謝方先生!”
看到兩人出去,方巢朝着鐵籠狠狠踹了一腳,“喂?死沒死?”
王悍眼皮擡了一下。
方巢哼哼笑了一聲,“還特麽裝死是吧?”
說着話就要蹲下來戳王悍傷口,“父親,傍晚陳秋生要練功,畫皮鬼會假扮成陳秋生這個畜生的老婆來接應你出去!還找了兩個頂替您和咣子的替身,現在外面燭龍和那個食鐵獸都在外面候着,會負責您的安全,從這裏出去之後,走水路!我已經給大姑他們發了消息,大姑他們會接應您的!”
說着話,方巢朝着王悍傷口戳了一下,再度朝着鐵籠踹了一腳,“嘿!還特麽挺能扛!”
門口吃東西的兩個人朝着裏面看了進來,就看到方巢擦了才染血的手指,躺在鐵籠裏面的王悍已經疼的紅溫了。
兩個人都是嘿嘿一笑,方巢辦事他們方新。
從這裏出去的時候,方巢看到迎面走來的馮心怡之後愣了一下,仔細辨認後,爲了确保自己不會認錯人,方巢讓畫皮鬼和他見面的時候比一個手勢,迎面而來的馮心怡看到方巢之後滿臉毫不掩飾的鄙夷,這讓方巢确信對方肯定就是真正的馮心怡。
沖着馮心怡欠身,“幹奶奶!”
馮心怡冷哼一聲,“牆頭草!”
給了一句評價馮心怡就走了。
方巢也不生氣,背着手,“幹你奶奶!裝個雞毛!”
馮心怡進了監守王悍的地方之後,兩個看守王悍的人正在邊吃東西,邊像是豌豆射手一樣往王悍的身上吐骨頭。
看到馮心怡來了,兩個人立馬起身,“陳夫人!”
馮心怡露出一個笑容來,“吃着呢?”
“對!剛才方巢拿來了一些吃的。”
馮心怡打開了自己提着的食盒,從中取出來了酒菜。
順手把方巢帶來的酒菜倒進了鐵籠王悍的身上。
“方巢那種沒骨氣的東西帶來的酒菜有什麽好吃的,你們陳先生看你們兩個看守犯人辛苦了,特意讓我給你們兩個帶點酒肉犒勞犒勞你們!”
兩人堆着笑臉,“感謝陳先生!感謝夫人!”
馮心怡邁過門檻,進去看了一眼王悍之後,轉身朝着門外走去,門口的兩個守衛送馮心怡離開後重新坐了回來,閑着沒事就喝酒吃菜。
可沒過多久,兩人嘴角流出鮮血,兩眼一翻就過去了。
馮心怡就又從外面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人,帶着一個行李箱。
“快點!”馮心怡說了一聲。
身後跟着的人從看守的人身上拿來鑰匙,把王悍塞進了行李箱裏面。
兩人朝着門外走去。
出去之後,還有一個人從關押咣子的房間裏面拽着一個行李箱出來。
把行李箱塞進了後備箱。
開車快走到外面的時候,就看到方巢笑盈盈的迎面走來,方巢還非常客氣禮貌的彎腰示好。
馮心怡看到方巢要朝着關押王悍的地方走去。
停下車道,“方巢,後面三号樓的空調沒安裝,你去看着安裝一下。”
方巢彎腰應了下來。
“親自去辦!”馮心怡提醒了一聲。
方巢再度點頭。
目送馮心怡遠去,方巢邊走邊嘀咕,“這娘們兒平日裏看我恨不得用眼神把我殺死,今兒這是咋了,主動交待我辦事,還讓我親自去辦,三号樓安裝空調的事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非得讓我去?我去了能讓空調變成金的?怎麽感覺這娘們兒剛才的說話表情語氣像是刻意要把我支開,她把我支開能幹嘛?她偷人怕被我發現告訴陳秋生?
不對!這娘們兒肯定有事兒,從幾天前我見到她開始,她就一直帶着孩子,二十四小時不離身,今天她出門連孩子都沒帶,剛才算上她車上也就三個人,但車子出門下坡的時候癫的那兩下不像是車上隻有三個人的樣子。
車上還有别人!草,真藏人了?但這娘們兒不至于瘋到在陳秋生眼皮子底下幹這事兒!那她...唉?”
方巢腳步一頓,似是猜到了一些什麽,臉色微微一變。
快步朝着關押王悍的小院子跑去。
當看到兩個守衛嘴角流血原地暴斃,鐵籠裏的王悍不翼而飛。
方巢拳頭砸了一下空氣。
“草!原以爲這娘們兒偷人了,沒想到這娘們兒還真偷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