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造化弄人。
竟然會在這個地方碰到王悍。
池以南急忙找了個地勢相對比較平坦的地方下去。
好在這個地方并不是很高。
池以南很快就到了王悍跟前,費力将王悍拖拽出洪水之中。
上面的幾個小孩子就要跳下來幫忙。
池以南立馬回過頭阻止道,“危險!不可以下來!”
費力将王悍往上拖了拖,畢竟是個女人,力氣還是比較小,想要把一個一百多斤的人托上去很難。
池以南輕輕拍了拍王悍的臉頰,發現王悍處于嚴重昏迷的狀态。
上面有年紀稍微大一點的小孩子立馬跑回去取來了繩子扔了下來。
池以南在下面推,幾個小孩子在上面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将王悍給拖拽了上去。
一幫人圍着王悍。
池以南這個時候不顧髒,給王悍擦拭着臉上的髒水,發現王悍還有心跳,呼吸也很微弱。
“小虎!可不可以幫姐姐把車子推過來!先送大哥哥去村衛生所!”
一個年級最大的小孩帶着兩個小孩,推着推車就過來了,把王悍小心翼翼的擡上推車,一邊撥打了120,一邊朝着衛生所盡可能平穩的推了過去。
村衛生所的年邁老大夫讓池以南帶着一幫小孩子去外面等着,自己在裏面戴着老花鏡給王悍檢查了一下。
幾分鍾後,老大夫從裏面走了出來,撓了撓不剩幾根頭發的腦袋。
池以南立馬圍了上去,“裘大夫,怎樣了?”
老大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得虧拉來的早啊,你要再拉來的晚一會兒,他就死在外面了。”
池以南松了口氣,輕輕拍着胸口,“那他現在是沒問題了嘛?”
老大夫搖了搖頭,“沒,他死裏面了。”
池以南沉默了,連忙朝着裏面跑了進去。
上前趴在王悍胸口聽了聽,發現王悍還有很微弱的心跳聲,“裘大夫,他還有心跳聲!”
裘大夫點了根煙,“咱們這裏設備簡單,我又是個赤腳醫生,治個頭疼腦熱還行,他這種我哪能治的了,而且救護車來咱們這兒,再去縣城大醫院,怎麽也得一個多小時,他的内髒估計都出了問題,骨頭也斷了不少,現在還有呼吸都已經是奇迹了,你沒必要折騰了!你拉去縣醫院,那裏的大夫肯定也讓你放棄!”
池以南攥着王悍的手,輕輕撫摸着王悍的臉頰,“底迪,不可以睡過去哦,要堅強!”
又打電話催了一遍救護車。
二十多分鍾後,救護車嗚哇嗚哇的就來了,随行醫護人員下來給王悍檢查了一下之後就帶上了車,池以南跟着上了車,到醫院檢查一圈,大夫看着片子,又讓池以南來看,“髒器嚴重破損,骨骼多處斷裂,大腦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傷害,你就算是拉到省城,拉到京城,哪怕是拉到國外,也救不活了,準備後事吧。”
“不可能的!”池以南搖着頭,再度聽了聽王悍的心跳,“我底迪不可能有事情的!他還有心跳!”
醫生無奈道,“我承認,他的身體素質是我見過所有人裏面最強的,沒有之一,看他的身材很好,可能以前沒少健身,這也是他的體能遠超常人所以還能活到現在的可能所在,換一個其他人可能早就死了,節哀吧。”
池以南茫然無措的站在原地,拉着醫生的胳膊,“真的沒有可能了嘛?哪怕一點點也可以!”
醫生搖了搖頭,“抱歉!”
池以南攥着王悍的手,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再次見到王悍的時候會是這個樣子。
上次碰到王悍的時候,王悍也是從水上漂了過來,可那個時候還能救回來,現在怎麽會這個樣子,在她印象中,王悍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不管什麽時候都能活蹦亂跳的出現在大家面前。
池以南茫然無措的看着王悍,過了幾秒之後,又在王悍兜裏摸了摸,想要通過王悍的手機聯系王悍的家人。
可沒搜到手機。
又趴在王悍胸口檢查了一下,很微弱的心跳還在。
池以南一咬牙,準備先把人帶回去,她不相信王悍就這樣會死。
一番輾轉,重新将王悍帶回了她自己住的地方。
先是給王悍喂了些水。
随後給王悍擦洗了一下,池以南坐在床邊看着王悍一陣恍惚。
命運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上次一别,還以爲這一生再也不會見面,沒想到又遇到了,池以南微微一笑,手指頭點了一下王悍額頭。
又輕輕捏了捏王悍的鼻子,“總不乖!”
池以南自己上網查了一些治療的方法。
按照自學的方法,給王悍配了藥,又用土方法給王悍固定了斷裂的骨頭。
池以南再度給王悍擦了擦臉。
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等待命運的奇迹。
池以南坐在旁邊陪了幾個小時之後。
起身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騎着電摩在福利社買了香燭黃表,随後去了村子旁邊的一座廟。
池以南虔誠的跪在佛前。
雙手持香。
三根長香貼着額頭。
輕輕閉着眼睛,心中默默祈禱着,“我願用餘生隻吃素,換我底迪能夠快點好起來!”
池以南虔誠磕頭,随後求了一道平安符。
回家之後,池以南将平安符放在了王悍貼身的地方。
俯身貼在王悍胸口聽了聽王悍的心跳,發現心跳還在。
池以南找來繩子,拴着鈴铛,将繩子一頭綁在王悍的手指上,将鈴铛挂在了窗戶外面,這樣隻要王悍醒了有動靜她在外面幹活的時候就能聽到了。
“姐姐去幹活了!你要乖哦!”池以南摸了摸王悍腦袋。
起身輕輕關了門,出門又去蜂箱那裏忙活。
天快黑的時候。
池以南從外面回來,煮了粥,掰開王悍的嘴,先給王悍喂了飯,自己就着粥,隻吃了素菜。
隔天正午。
池以南正做飯的時候,門外傳來聲音,“小池?小池在不在?”
“王阿姨!”池以南出了門,“這次又有什麽事?”
門外站着個大媽,“好事,和上次一樣,給你介紹個對象!另外一個村的,家裏做點小買賣,人長得也還可以,年紀不到四十,有個孩子,但是你不用怕,是他父母在帶,不需要你來帶,就是有一點,以前做過牢,但你放心,現在已經是好人了!小池,你說你年紀也不小了,一個人生活,終歸是不方便是吧,你說你想過日子,但沒男人那能叫過日子嗎!我就不信你夜裏不撓牆!”
池以南眉頭皺了皺。
“王阿姨,謝謝你了,我目前隻想一個人生活!”
“你看你,見一面也沒啥,人我都帶來了!上次你出去賣蜂蜜的時候,人家就看上你了,到處打聽你來着!最後求到了我這裏!”
池以南正色道,“謝謝,但是不用!”
大媽不依不饒道,“啧,你都這個年紀了,該結婚了,我是爲了你好!”
池以南堅定道,“不!需!要!”
說完話就回了屋。
大媽翻了個白眼,朝着門口吐了口痰,“長着一副騷狐狸的樣子,裝什麽正經人啊!一個外地人跑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誰知道在外頭是不是賣的呢!”
洗菜的池以南緊緊的攥着菜,眼眶刷地紅了。
吸了口氣。
池以南克制自己不和老逼登争吵什麽。
但擇菜的時候還是越想越氣,氣鼓鼓的将菜當成了老大媽,狠狠的錘了幾下,“老妖婆,可惡!西内西内西内!”
正忙活的時候。
床上忽然傳來了一道咳嗽聲。
池以南愣了一下。
連忙回過頭。
就看到床上的王悍在一陣劇烈咳嗽之後,緩緩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