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會會長鹿聖象的義子鹿枚回過頭看着喬逢春。
“不知二太保有何指教!”
喬逢春緩緩緩緩側臉看向了坐在他身側的一個發須皆白的中年人。
中年人雙眼猩紅。
似乎是一夜沒怎麽睡好。
看向太平會和春秋草廬的方向充滿了殺意。
中年人緩緩站了起來,聲音有些沙啞低沉,“我叫祖元圖,青蓮會二把手,昨日我們青蓮會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在太平會的幕後指使之下,春秋草廬對我們青蓮會進行了大規模偷襲!太平會和春秋草廬這樣做實在是不講武德!今天當這麽多人的面,請各位江湖好友給我們青蓮會做個主!”
鹿枚整個人的氣質有點陰沉,整個人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聽到這句話之後不屑一笑,“二太保,這種手段是不是有點髒,空口無憑的事情,你拿出來說什麽?”
喬逢春擡起手指着前方的大屏幕,“空口無憑?請看VCR!”
早就準備好的視頻被播放了出來。
視頻中正是被偷襲後死傷慘重的青蓮會,一具具屍體被擡了出來擺成一排蓋着白布。
而那些僥幸活下來的傷者皆是痛苦不堪。
鹿枚也不着急,撥轉着手中的茶碗蓋兒啜飲了一口茶水。
在場的許多人都看出來了視頻之中的畫面不是演出來的,青蓮會這是正兒八經遭受了偷襲,而且高層受到了集中打擊,在大選之前受到了打擊,可謂是司馬昭之心。
春秋草廬也來了幾個人,爲首的乃是春秋草廬八巨之一陰正坤,陰正坤長的标準的反派臉,整個人黑黑瘦瘦的,兩頰凹陷,顴骨高高突起,兩鬓斑白,下巴上還蓄着一撮山羊胡,見狀笑道。
陰正坤雙手交叉放在小腹上,不以爲意道,“所以這能說明什麽?就憑一個視頻說這是我們春秋草廬動的手豈不是太過于兒戲了?”
祖元圖砂鍋大的拳頭緊緊的攥着,“視頻後面還有!”
緊接着就看到視頻之中。
青蓮會扛把子受了重傷,正坐在椅子上,在他身側還跪着一道身影,旁邊的人踹了一腳跪着的人,“說!”
跪着的人轉過頭正對着鏡頭,“我是春秋草廬的人,很多人肯定見過我,也能确定我的身份,我承認是太平會指使的春秋草廬帶着人對青蓮會動的手,他們說這樣可以剪除山河盟的羽翼!”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
鹿枚和陰正坤兩個人趁着喝茶的功夫快速對視了一眼。
似乎是眼神交換了意見之後,陰正坤冷笑道,“他之前是我們春秋草廬的人不假,可誰能确保他是不是被青蓮會買通了來故意惡心我們的?你們青蓮會這樣是不是過于荒唐了些?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随便找個你們的人花錢撬開嘴污蔑你們!”
祖元圖怒聲喝斥道,“陰正坤,證據可不止這一點,我有鹿枚和你們春秋草廬那位盧來的視頻!”
陰正坤臉色稍微變了變,鹿枚的神色閃過微不可察的一絲戾氣,卻又裝作無事的喝着茶。
祖元圖說着話放了一個偷拍視頻,雖說視頻的拍攝角度像是探花視頻,但還是能夠看出來視頻之中的人正是鹿枚和盧來。
鹿枚給盧來倒了杯茶,“盧先生,用茶!剛才說的事情?”
盧來笑道,“不成問題,但你得跟我保證,突襲了青蓮會之後,确保我們春秋草廬當上第五位維護者!”
“這是自然!”
視頻出來之後。
王悍眉頭挑了挑,掃了一眼旁邊的喬逢春,這一趟五嶽聯盟的事情王悍都沒怎麽上心,完全就是跑來湊熱鬧的,不過現在這樣一看,山河盟也培養了自己的情報組織。
而今鐵證如山,陰正坤雙眼之中迸發出無盡寒意。
鹿枚垂眸喝着茶,臉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事已至此也不準備裝了。
“是我讓春秋草廬的人做的,所以呢?”
喬逢春身體微微前傾,“所以?各位,今時今日各位齊聚此地,爲的不就是五嶽聯盟簽訂穩定協議嗎?這才剛開始就有人違反協議,貿然動手,這是根本不把五嶽聯盟協議放在眼裏,更是不把整個江湖放在眼裏!你們是要和整個江湖對着幹嗎?”
鹿枚不以爲意的笑了一聲,餘光掃了一眼閑鶴盟的方向,随後又若有若無的看向了喬逢春身邊正在鬥地主的王悍。
“唉?二太保,你這話就不對了吧,那要這麽說,就在昨日,你們山河盟的小太保動手殺了閑鶴盟的人!更是殺了卸輪散人賴鶴臨的孫子!你們山河盟是不是更不把五嶽聯盟協議放在眼裏?”
鬥地主的王悍茫然的擡起頭,吵架就吵架,怎麽把老子給牽扯進來了?
所有人都是看向了閑鶴盟的方向,腳趾頭都能看出來鹿枚這是想要拉閑鶴盟下水。
王悍掏了掏耳朵,“誰說我動手殺人了?你是親眼看到了?”
鹿枚杯蓋刮了一圈茶葉啜飲了一口茶之後,手指頭指着王悍的方向點着空氣笑道,“老朱,老康,是可忍熟不可忍啊,這麽多人看着呢,怎麽他一個殺人的這麽嚣張,你們受害者還成了理虧的了?你們閑鶴盟這麽點骨氣都沒有嗎?”
最簡單的激将法也着實有用,肉眼可見朱鶴松怒意湧動,面色泛紅,直接變成了紅皮鴨子。
鹿枚這一招兒也着實陰損,昨兒朱鶴松外孫死了的消息,但凡是耳目聰敏一點的都能打聽到,這事兒不挑開忍一忍也能過去,可要是大庭廣衆之下被公之于衆,那就是把閑鶴盟放在了聚光燈下面扒的褲衩兒都不剩了。
這麽多人看着,閑鶴盟要是忍了那就是慫了,閑鶴盟要是不忍,那可就随了鹿枚的意了。
王悍喝了口水,沖着朱鶴松道,“老朱,我這人從小脊椎直,彎不了一點兒,所以背不了一點兒黑鍋,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你可得實話實說,是我殺了你外孫嗎?”
朱鶴松攥着拳頭,桌下康鶴形的膝蓋撞了一下朱鶴松的膝蓋,朱鶴松道,“我外孫不是小太保殺的,殺我外孫的人已經被我殺了!昨天在閑鶴盟宅院的人都可以證明!”
鹿枚神色微微一變,沒想到寵愛外孫有加的朱鶴松竟然忍了。
王悍指着鹿枚,“我這人在江湖中風評本來就不好,每天都過得如履薄冰,不知道還不能不能走到對岸,我都過的這樣痛苦了,你這種人竟然還要給我造謠生事!”
鹿枚緩緩放下茶碗,似笑非笑道,“小太保沒必要自欺欺人,你的人品什麽樣,整個江湖有目共睹,不過小太保這樣我也能理解,畢竟爹媽造的孽太多早早就死了,小太保從小無父無母的,管教少了些,教養自然也就寡淡了些,沒有教養做事自然也就少了些規矩。”
這話一出,整個大廳之中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這簡直是貼臉開大。
要說别人還好,說這位爺你是喝多了?
氣氛都壓抑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了王悍的身上。
就看到王悍出了最後一張牌,把手機揣進了兜裏,緩緩走到了鹿枚面前。
鹿枚面帶笑意的看着王悍,“小太保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