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耳朵鼻孔還殘存着絲絲血痕。
姑娘伸出手在對方的鼻子前面貼了一下。
幾秒後又在對方的心口貼了貼。
微弱的心跳聲傳來。
“人沒死!”姑娘皺着眉頭,常年風吹日曬之下,她的小臉蛋有些皴,臉蛋也有點黑,不過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卻是非常明亮。
少年躲在姐姐的背後,看到沙灘上躺着的那個人不動,膽子也随之大了幾分。
“姐,他是從哪個部落來的?”
姑娘正色道,“不知道,人命關天,咱倆試試能不能把人擡起來。”
姐弟倆使勁之後,昏過去的人和喝醉的人都是沉的不像話。
二人身體單薄,使出吃奶勁也沒有将一個成年人給扛起來。
“阿蠻,你去叫阿爸過來。”
少年蹲在旁邊手指頭戳了戳王悍的身體,聞言有些猶豫。
“姐,行嗎?”
“有什麽不行的?”姑娘反問道。
少年撓了撓頭,“家裏吃的本來就不多,還要給阿媽治病,要是把他帶回家,咱們就得勒緊褲腰帶,那阿媽的病還治不治了?”
姑娘手指頭戳了戳青年的腦瓜子,“阿爸說過,不管什麽情況,人命大于天。”
少年揉着腦袋,想了想轉頭朝着遠處跑去。
姑娘費了好大勁把王悍拖到了海水泡不到的地方。
一切作罷,出了一身汗。
姑娘坐在地上,擦了擦汗水,提着燈再度在王悍的臉上照了照。
王悍的鼻孔之中鮮血逐漸溢了出來。
姑娘見狀連忙将王悍的腦袋抱了起來,讓鮮血流出來省的逆流進去。
姑娘給王悍擦了擦鼻血,看了一眼背簍裏面,忙活了這麽久并沒有抓多少海貨。
想到母親還卧病在床,不由得歎了聲氣。
看來今天晚上算是就這樣了。
嘩啦啦!
海水沖刷着海灘。
姑娘垂着頭。
一遍一遍的給王悍擦拭鮮血。
目光不由得一轉,忽然看到浪潮湧動,沙灘上竟然留下來了很多海貨,姑娘當即愣了一下,随後喜上心頭。
從一邊搬過來一個石頭,脫了單薄的外套墊在上面,讓王悍腦袋枕着石頭,自己提着小筐跑過去撿了滿滿一筐。
蹦蹦跳跳的坐到了王悍旁邊。
收獲滿滿,這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姑娘坐在王悍身邊,再度給王悍擦拭了一下口鼻之中溢出來的鮮血。
看着王悍身上穿着的衣服,摸了摸,明顯是要比她的衣服好很多。
不多時。
遠處傳來聲音。
就看到好幾個人朝着這邊跑了過來。
“阿爸!”姑娘起身沖着跑過來的人喊了一聲。
近到跟前的中年漢子面膛卻黑,穿着粗布麻衣,腦袋上竟然還盤着一個大辮子。
蹲下來檢查了一下。
“還沒死!帶回去讓巴老爺子看看!”
之前的少年腦袋從旁邊擠了進來。
“阿爸,巴老爺子看病要錢的,咱們家的錢是留給阿媽看病的!”
中年漢子眉頭緊鎖,“救人要緊!來,石頭,搭把手!”
旁邊一個身體看起來結實的黑壯漢子背起來了人。
就在要走的時候。
一個耳朵上戴着超大号耳環的中年人忽然拽住了石頭,“等等!”
戴着超大号耳環的中年人粗糙的大手摩挲着王悍身上的衣服布料。
“大哥,你看,他這個布料不是我們這裏的。”
中年人提着燈湊近了一看。
本就緊皺的眉頭此時此刻皺的更緊了。
幾人對視一眼。
都在眼神詢問對方。
戴着大号耳環的中年人看着天空再度道,“大哥,今天的風比以往的風更要大,阿念在海邊撿到這樣一個明顯不是我們這裏的人,怕是不祥征兆啊。”
“先帶回去,問問巴老爺子,讓他來定奪。”
幾人稍加思索之後背着人朝着遠處而去。
十多分鍾後。
一個充斥着原始氣息的部落映入眼簾。
胡基壘成的圓柱形房屋牆體上方是圓錐形的屋頂。
小部落并不算很大,隻有幾十戶人家。
但小孩挺多,看得出來,晚上沒有别的娛樂設施,隻能把時間和力氣用在别的地方了。
看到背了個不是這裏的人來,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部落。
部落的很多人都是朝着這邊聚集了過來。
若是仔細去看,會發現小小的部落,什麽人種都有。
石頭把人背到了一個看起來相對比較大的房間外面。
敲了敲門。
“巴老爺子,睡了嗎?”
黑漆漆的房間裏面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音。
裏面亮起燈光。
門緩緩打開,門内站着一個老人。
“成群啊,怎麽了?”
顧成群指着石頭後背的王悍,“巴老爺子,阿念在海邊撿到了一個人,受了重傷,您給看看。”
老人翻了一眼顧成群,“帶錢了嗎?”
“先欠着。”
“自己老婆都沒錢治,先給别人治?回去回去!不治!”
老人就要關門,顧成群摁住了門口,“巴老爺子,這個人可能和别的人不一樣!您看!”
巴老爺子斜了一眼,顧成群示意讓巴老爺子看王悍身上穿着的衣服。
看清之後巴老爺子連忙走了出來,把王悍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臉色刷的變了。
踉踉跄跄的往後倒退了兩步,後背貼着牆,眼珠子瞪得溜圓,嘴巴張開,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顧成群連忙問道,“怎麽了巴老爺子?”
巴老爺子喉嚨發幹聲音發緊道,“你們是從哪裏找到的他?”
“海邊!”
戴着大耳環的顧結隊趕忙問道,“巴老爺子,今天的海風比任何一天都要大,而且今晚的氣溫比任何一天都要冷,可就在今天,撿到了這麽一個人,他是不是不祥征兆?”
巴老爺子後背貼着牆坐在地上。
目光空洞發直。
“預言成真了!預言成真了!”
“什麽預言?”
部落前來圍觀的人都是上前看着王悍,你摸一把,他拽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