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悍驚得菊花一緊。
這家夥怎麽出來了?
之前黑猗說過,人魔沖擊的次數已經達到了一天上百次。
那天馮仁貴在山河會的群裏也提過一嘴。
懸道司那邊受到的沖擊達到了一個巅峰。
但是王悍怎麽都沒有想到。
這尼瑪已經有人魔跑出來了。
不僅跑出來了。
還特麽跑到了江甯市。
不僅跑到了江甯市。
還特麽跟老子同一航班!
想到黑猗說過,這種事情是必然發生的,懸道司順其自然,盡可能地阻攔,阻攔不住也就放了。
可這特麽都自然到老子的窩裏來了。
最特麽操蛋的是,沒人給老子提示一下。
隻是轉念一想,黑猗忙的焦頭爛額,呂鑒和風滿樓是半斤八兩,也就釋然了。
而且言素素這幾天和嬴洛兩個人夜以繼日精益求精。
久旱逢甘露的言素素碰上當打之年的嬴洛。
這也導緻了言素素放松了警惕。
王悍那天在天淵之中印象最深的就是兩個人。
一個是人魔之首的那個老婦。
還有一個就是這個齊遇春了。
當時在封魔殿之中。
就是齊遇春看出來了王悍不是人魔想象中的那個王悍。
這個人的身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
他和那些一眼就看起來不像是好東西的人魔不太一樣。
更像是一個正常人。
而且不知道爲什麽,身上還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悲怆。
淩亂的頭發,枯瘦的形體,身上的單薄長衫似是一個時代落幕之時響起的悲歌。
初見齊遇春的時候,他那雙鋒芒畢現的冰冷雙眼給王悍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這次再碰到的時候。
齊遇春雙眼更多的是滄桑,還有由悲憫演化出的憤怒。
二人隔空四目相視。
齊遇春沖着王悍露出一個笑容。
這是在飛機上。
王悍是天命之子,不是天空之子。
一旦打起來。
飛機上的無辜乘客必然會全部喪命。
而且。
這一次的齊遇春比上次被懸道筆釘在地上的時候更強。
大抵是殺了其他人魔之後吞噬了其他人魔的氣。
王悍雙眼逐漸冰冷。
回想了一下那日在天淵之下的樣子。
随後端着大号才有的架子。
給了齊遇春一個眼神。
微微偏頭。
示意齊遇春過來說話。
齊遇春盯着王悍。
解開了安全帶。
随後朝着王悍緩步過來。
兩個人隔着不到一米的距離。
齊遇春朝着王悍彎了彎腰。
“其他人呢?”
王悍詢問道。
齊遇春不卑不亢,目光略低不與王悍對視。
“還未脫困!”
“那你怎麽先出來了?”
齊遇春依舊是那副不卑不亢的表情,“晏夫人讓我先出來找您的。”
晏夫人?
王悍很快就反應過來。
應該是那天的那個在人魔之中占據着統治地位的老婦了。
王悍目光冰冷盯着齊遇春。
“接着說!”
“晏夫人說,最多十日!人魔皆能脫困!不知吾王何時統領大軍,營救諸位地魔天魔?”
說話的時候。
旁邊兩個空姐推着小推車路過。
疑惑的看着王悍,王悍有那麽一點點尴尬。
等兩個空姐走遠了王悍才開口道。
“剛剛脫困就不要着急動手!先養精蓄銳,暗中發展力量,孤心中已有計劃,此地人多眼雜,具體事宜,等下了飛機,找個安靜的地方再做定奪!”
王悍心裏面打了小算盤。
等會兒下了飛機,找個人少的地方,夫妻混合雙打把齊遇春給擒了。
齊遇春彎着腰,“明白!”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殺了一個懸道司的人得知您在江甯市,料定您在江甯市絕非無名之輩,詢問了幾個人打聽之後便找到了!”
齊遇春自始而終都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
飛機上人多。
得先給齊遇春安定下來。
“你收拾一下東西跟着我,我給你升個艙。”
齊遇春第一次擡起頭看向了王悍,沖着王悍露出來一個笑容。
“我不會在飛機上殺人的!一旦打起來,飛機出了事故,從幾千米高空掉下去,我也會必死無疑!”
王悍眉頭一挑。
齊遇春說完話朝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走了沒兩步,齊遇春再度轉過身看着王悍。
“這次從天淵出來之後,感觸頗多,百年光陰,彈指一揮,時代變化的很快,但不管在哪個時代,人心都是不會變的。
隻有覆滅才是新生。
衆魔都在等你,希望你不要寒了大家的心!”
說完話就朝着自己的位置走了過去。
坐在逼仄位置上,看着窗外。
王悍原路返回。
一直豎着耳朵聽着齊遇春的動靜。
但自始至終齊遇春都沒有任何過激的行爲。
蘇祈看到王悍的臉色有點不對勁。
“怎麽了?”
“等會兒下了飛機要幹一架!”
蘇祈立馬看了一眼旁邊的其他乘客,确保其他人沒有聽到後松了口氣,“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在公共場合說這些話!”
“我說的是正經打架!而且還有點棘手!”
蘇祈愣了一下,“我...我知道你說的是正經打架!我...我是說...”
“你接着編。”
蘇祈直接耍賴枕着王悍肩膀,也不往下編了,“和誰打?”
王悍解釋道,“一個人魔!我不知道爲什麽,當時見到了幾十号人魔,這位和其他人魔有着本質的區别,但又說不上來區别在哪裏。”
說話的時候,王悍一直豎着耳朵聽着。
齊遇春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即便是坐在他前面的那個夏璋思還在故意刁難。
齊遇春都是一副不争不吵的樣子。
夏璋思把座椅後調還不算完,通過縫隙看到齊遇春在盯着窗外看。
刷的一下拉上了簾兒。
“沒看過天空嗎窮鬼?看不到我在睡覺?你這樣我怎麽睡?”
路過的空姐見狀彎腰道,“這位女士,麻煩您把座椅往前調一調。”
夏璋思立馬怒聲道,“我想怎麽坐就怎麽坐,跟你有關系嗎?他都沒說什麽你們狗叫什麽啊?爲什麽今天總能碰到你們這種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人啊?覺得自己特别正義是嗎?你也沒内褲外穿啊!裝什麽超人呢!我就這樣,你能把我怎麽樣!你有種現在就讓飛機停下來把我趕下去啊!”
空姐還是笑道,“這位女士...”
夏璋思情緒激動,像是個傷心小女孩,沖着看空姐怒聲道。
“爲什麽所有人都針對我?難道你們就沒有一點錯嗎?你們航空公司就不能把飛機位置調大一點嗎?跟我們乘客有什麽關系?我就這麽睡你咬我啊!”
不少人都是朝着這邊看了過來。
坐在前面的芮覺民芮小夢爺孫倆也是朝着這邊看了過來。
搖了搖頭。
這種人實在是不可理喻。
空姐還想要說什麽,夏璋思立馬側過身,戴着耳機,不管不顧。
旁邊的乘客有看不下去的,“你欺負人家一個老人家做什麽,從頭到尾欺負人家,罵人家是窮鬼,還欺負人家,你有沒有一點公德心?”
“沒有!你能拿我怎麽着?我就看他好欺負才欺負他的,你有意見?啊?他都沒說什麽你急什麽?窮鬼不急聖母急!他是你爹啊?有種弄死我啊!”
齊遇春露出了一個笑容。
飛機平穩落地。
已經有車過來在外面接王悍了。
王悍讓蘇祈先下去,自己得過去和齊遇春碰頭忽悠齊遇春。
齊遇春似乎也是在等着王悍。
二人一前一後的往外走去。
夏璋思也從後面走了下來。
當看到王悍和齊遇春兩個人走在一起的時候。
心裏面咯噔一下子。
但緊接着,心中的怨念沸騰。
恨不得用自己的目光把王悍給洞穿了。
出了通道。
外面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忽然。
有人尖叫一聲。
所有人朝着尖叫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夏璋思上半身忽然往後折疊,伴随着嘎巴一聲。
脊柱斷裂。
夏璋思後腦勺貼着腳後跟。
渾身毛孔之中鮮血彌漫。
旁邊的人吓的紛紛退讓。
王悍豁然轉過頭看向了齊遇春。
齊遇春沖着王悍淡然一笑。
一條人命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麽。
二人四目相視。
齊遇春再度道。
“晏夫人給你寫了一封信,信裏面是人魔接下來的部署,我把信放在了那個死人的身上!再過十秒,信就會被鮮血染透,到時候你什麽都看不到了!”
說完話齊遇春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