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高聳。
怪石如林。
陡峭山路宛如天梯一般扭扭曲曲扶搖而上。
山間林木蔥郁,偶有飛禽野獸行走其間幽森神秘。
山腰雲霧如環,如血殘陽染的詭谲雲海如夢如幻。
山頂樓宇林立,古老滄桑承天接地宛如人間仙境。
因爲這個地方外圍挂着内有野獸防止入内的警示牌,所以來到這個地方的人并不是很多。
以前也有好奇心很強盛的驢友會來到這個地方,但這個地方山路過于陡峭,大多到一半就不再往前,再加上這個地方真的有飛禽猛獸。
丢了幾條人命之後,這個地方也逐漸成爲了旅遊禁地。
但也有那種不怕死的進來冒險拍過幾張照片。
模糊的照片之中,隐約可見陡峭山巅有古老樓宇星羅棋布,甚至還能看到有人在這裏。
也就有傳言這個地方還藏着隐世不出在此修行的世外高人。
但立馬有愛唱反調的網絡懂哥說那都是海市蜃樓亦或者是P出來的圖片信不得。
好在這個地方地勢偏僻,人煙稀少。
所以話題熱度相對就很低,并沒有在外界翻起來什麽特别大的水花。
王悍一行人把車停在了最近的小鎮子上面。
之後就朝着奉天山一路步行而來。
這也是曆代道主封禅大典前必不可少的一步。
封禅大典是嚴肅的重大儀式。
你開個車帶一大幫子人嗚嗚泱泱的來,高低有些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王悍一行人都是習武之人。
境界高一點的還好。
有些境界相對比較低一點的。
縱然是一些大宗師乃至龍象境。
爬到山腰的時候都有一些氣息不勻。
若有恐高的人站在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山路上,中間是不足五十公分寬的山路,兩邊是陡峭山崖怕是早就腿肚子轉筋不願意上去了。
王悍擡起頭看着遠處。
夕陽無限好。
神秘幽深的山林之中帶着幾千年來遺留下來的滄桑古老。
在日落之前。
所有人終于抵達了山頂。
在這個地方留着幾個心思清淨不願意與外界有任何幹擾的監人道老人住着。
日出練功種菜,日落養生休息。
來之前就有人來通報過了。
把這個地方都打掃過了一邊。
幾個駐紮在這裏的老人紛紛過來給王悍行禮打招呼。
年紀最長的老人也算是當下監人道之中輩分最大的了。
比越鴻卓幾個老家夥還要長上一輩。
是和老一代監人道道首一批的監人道弟子。
功夫不是最高的,但主打的就是一個長壽。
能活也是一種本事。
老人家雙眼略顯渾濁,思緒遠不及年輕人那般靈光,甚至偶爾是還有一些糊塗。
看到王悍之後一把抓住了王悍的手腕。
仰着頭端詳着王悍。
“您又來啦!”
王悍被搞得一愣。
越鴻卓沖着老人笑道,“前輩,您看錯了,這是老道主的兒子,他叫王悍!是咱們的新道主!他這是第一次來!”
老人端詳着王悍,随後沖着越鴻卓擺手,“瞎說什麽,我又不糊塗,來沒來過我還不知道?”
話罷老人看着王悍王悍,“上次您來的時候,那一年我五十七,我記得很清楚,那一年我兒子被馬匪砍死了,我去報了仇之後心灰意冷來的這兒清修,來了之後就碰到了您,您還請我喝過酒呢?您把我忘了?”
王悍心裏面逐漸有了點其他的想法。
越鴻卓拉着老人的手腕,“前輩,您肯定是看錯了,小道主今年三十不到,您上哪見的他?他的上輩子啊?”
老人咂吧了一下嘴,拍了一下越鴻卓的手背。
“我沒糊塗,上次我們就在那邊那棵迎客松下面喝的酒,喝完酒之後您還自言自語說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話,說什麽千古什麽一朝定,什麽成敗在此一舉,背負罪孽啥的死亦足以的話,您忘了?”
王悍聽的一怔,順着老人的話語接着往下問道,“那我還說了些什麽?”
老人想了想,“還說了什麽我沒記住,但那天晚上的事情我記得很清楚,您喝完酒之後,還去了祭壇,在那裏站了整整一夜,天快亮的時候,第一縷陽光透出地平線剛剛照到奉天山,您把一頭紫氣巨龍壓在了祭壇。
那天之後,奉天山這方圓幾百裏的地方下了整整一個月的暴雨,沒見過晴天。
您真忘了?”
越鴻卓看了一眼王悍,又看着老人。
“前輩...”
老人擺了擺手,“我知道你要說啥,我一把年紀了,你們都覺得我老糊塗了,但我不至于糊塗到騙你們一幫小孩子。”
曲通天扯着大嗓門問道,“前輩,您今年高壽啊?”
“我今年一百...一百多少來着?”
“就算您一百,那也是四十三年前了,您看看他,四十三年樣子一點沒變您信嗎?”
老人愣了一下。
那表情仿佛是一副盲生發現了華點。
“唉?”
老人再度端詳着王悍,過了半天。
“你不是他啊。”
曲通天扯着大嗓門,“就說嘛,他是新道主王悍,老道主王牧侯的兒子。”
老人哦了一聲,“原來是老道主的兒子啊,都長這麽大了,那你咋比你爸年紀還大呢?”
王悍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老爺子,哪有兒子比老子年紀還大的,您這玩笑開的。”
老人撓着頭看了一眼王悍,轉過頭朝着遠處廂房走去,邊走還邊口中喃喃自語,“不對啊,我明明見過的,怎麽把我忘了呢,您還點撥過我呢。”
跟着老人一起住着的一個絡腮胡沖着王悍笑道,“小道主,這老爺子經常說胡話,您别介意,他前兩天晚上還說什麽咳咳咳咳...”
絡腮胡說到這裏之後一陣劇烈咳嗽。
“他說咳咳咳...”
宋不言沖着絡腮胡笑道,“忘了的東西就沒必要再想了。”
絡腮胡看了一眼宋不言之後喉頭上下滾動,沖着衆人笑道,“上年紀了,記不住事情了,一晃神又給忘了,小道主裏面請吧,已經準備好了齋飯。”
王悍掃了一眼宋不言,定然是涉及到了一些什麽,不然不會說不出口。
環顧四周。
微風習習。
古老恢弘的殿宇之中。
彌漫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
夜幕降臨。
按照宋不言的意思,封禅大典在明天正午時分開始,但是準備工作需要早上起個大早開始。
王悍早早休息了。
淩晨。
王悍霍然睜眼,一個翻身。
發現床頭坐着一人,拿着蠟燭盯着王悍。
正是剛來這裏碰到的那個年紀最大說話犯迷糊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