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破空聲傳來。
王悍探出手,信手一夾。
兩根手指頭夾着一顆石頭子。
轉過頭去看,發現不遠處站着一個長得很像是大聰明的青年,鼻子下面挂着兩條清亮的鼻涕,手裏面拿着一個彈弓,再度扯開了皮筋朝着王悍車的反光鏡打了過來。
王悍又一次伸出手用兩根手指頭夾住了石頭子。
鹌鹑看到之後罵道,“九爺,這人是這個村一個守村的傻子,見到外人就拿彈弓打,您沒必要搭理他!”
跳下車,鹌鹑着了一根棍子假裝要打,青年帶着幾個同村黑黝黝的小孩兒嬉笑着轉過頭就跑。
扯開皮筋對着鹌鹑打了幾顆石頭子。
“滾!”鹌鹑把樹枝扔了出去。
王悍從車上跳了下來。
轉頭四顧。
發現不少都是陌生面孔。
鹌鹑給王悍解釋道,“九爺,這一次盜門同行,咣爺還請了四家,京城的胡小辮兒,遼北的姚白蟻,還有湘州的張三挂,和嶺南的肥蛟,有些人您不認識很正常,但他們都知道您的名号,這四個人跟着咣爺還有那個外國佬去後山了,可能晚點回來。
我先帶您去給您安排好的住處。”
一邊說話一邊帶着王悍往裏面走。
“駱駝!”鹌鹑朝着一個洗頭的中年男人喊了一聲,“那幾個呢?”
駱駝抹了一把臉上的沫子,指着遠處村委的房子方向。
鹌鹑前面帶路,領着王悍進了一個房間。
進門的時候鹌鹑愣了一下。
回過頭再度看向了駱駝,“駱駝,哪個狗日的給這個房間上了鎖?不知道這是給九爺安排的房間嗎?”
駱駝擡起頭,撈起水洗了一把臉上的洗頭膏沫子。
看了一眼王悍,沖着王悍規規矩矩的打了個招呼,“九爺!”
随後一臉的欲言又止。
“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不要支支吾吾的!”鹌鹑罵了一聲。
駱駝開口道,“就那個誰,那個眼睛小小的,臉圓圓的,還有點胖的那個...”
“陳萬虎?”鹌鹑問道。
駱駝點了點頭,“那個人看不上咱們盜門的人,說咱們就是一幫上不了台面的蟊賊,憑啥給咱們盜門的人安排單間,他說這個房間他占了,讓九爺來了有種去找他!”
鹌鹑往地上啐了口痰,“這他媽不是欺負人呢嗎!九爺您等着,我去找他去!”
駱駝連忙喊了一聲,“鹌鹑,你他媽别沒事找事,那幾個外國佬都說話了,不允許任何的内部矛盾産生!”
“我他媽忍他們很久了,咣爺在那幫外國佬面前能說上話,我去了也不和他們動手,我就告訴他們,這個房間的主人來了,開個鎖而已,難不住咱們的。”
駱駝還要說話,鹌鹑已經過去了。
王悍看着遠處的村委門口挂着的牌子,隐約能夠看到這個地方叫做黎村。
小山村看起來很偏僻,村子裏的那些老人都很好奇外來的人,就像是看稀缺動物一樣,遠遠的看着王悍這些個外來的人。
村子裏的那些個留守兒童,都湊在一起,以剛來的時候那個鼻子上挂着鼻涕的青年爲首,在村子裏亂轉。
這幫小孩子動不動就偷偷去打窗戶玻璃,要麽就去打車玻璃和車後視鏡。
但是咣子他們來的時候約法三章,不允許任何人跟本地的村民發生沖突,所以大家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忍了。
王悍給駱駝遞了一根煙,駱駝連忙擦了擦手,掏出來打火機過來給王悍點煙。
“咣子他們去了多久了?”
“咣爺是最後一個到的,去了差不多三個小時左右,辨兒爺是第一個過去的,從早上就過去了,另外三個人差不多中午過去的,這天都快黑了,應該要回來了!”
王悍蹲在一邊,“水洞子?”
駱駝擦拭着頭發,“具體的不好說,隻有咣爺他們幾個人知道,我們隻是跟着辦事的,但是至今都沒有下去,咣爺說是,等到您來了之後,再進去。”
王悍叼着煙看着村子裏。
遠處。
那個鼻涕蟲又帶着幾個小孩子鬼鬼祟祟的摸了上來,扯開皮筋對着車後視鏡打了一彈弓。
啪的一聲。
後視鏡直接被打了個稀碎。
鼻涕蟲開心的拍着手,帶着一幫小喽啰開開心心的朝着其他地方逃了過去。
駱駝撿起來一塊石頭砸了出去,怒聲恐吓道。
“再他媽敢過來!弄不死你們!腦殘玩意兒!”
遠處。
鹌鹑從村委的房間裏面飛了出來。
王悍看了過去。
鹌鹑站了起來。
抹了把臉上的塵土,指着房間裏面罵了幾句髒話。
裏面的人一吓唬,鹌鹑立馬往後跑了十幾米。
遠遠的看到咣子帶着一行人朝着這邊走來。
爲首的是一個外國佬,正在跟咣子讨論什麽,兩個人讨論的很激烈,最後外國佬帶着幾個人去了整個村子裏看起來最好的一個房子。
鹌鹑跑到了咣子身邊說着什麽東西。
咣子朝着房間裏面走了進去。
王悍站了起來,也朝着那邊走了過去。
還沒進門,就聽到咣子在跟一個人說什麽。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尖銳的聲音給打斷了,“不好意思,我這個人不喜歡睡大通鋪,那房子我就住了,你們一幫見不得光的地老鼠,要求還他媽挺多的!動手啊?來來來,你動老子一個試試!”
王悍擠開人群朝着裏面走去。
門外站着一行人,爲首的是四個。
四人神色不一的盯着裏面,盜門做的事情,雖然他們也知道不光彩,但不光彩的事情自己說可以,别人說不行!
王悍擠到了一個幹巴瘦的老人。
老人個兒不高,長得有點像是曲線救國的賈隊長,後腦勺挂着一根小辮子。
被王悍撞了一下之後回過頭,先是一愣,随後笑着抱拳,“喲!九爺!您吉祥!”
王悍也笑着抱拳,“胡先生!”
“九爺您擡舉!先生二字不敢當!叫我老胡就成!”
身邊的另外三個人轉過頭。
一個神色陰鸷外面穿着皮夾克裏面穿着花襯衫的中年人沖着王悍抱拳,“九公子!我是姚白蟻!叫我老姚就行!”
在他身側還站着一個老人,一身唐裝,随身帶着一個小包,包裏面裝着八卦鏡。
“張三挂!九公子聞名不如一見啊!”
“幸會!”
話剛說完,一個胖乎乎的身影擠了過來,滿臉笑容,憨态可掬,“九公子!初次見面,多多關照!道上叫我肥蛟,咱倆還是本家,您叫我阿肥就行。”
王悍一一打了招呼。
朝着房間裏面走了進去。
咣子面前站着一個小黑胖子,夾着煙的手點着咣子的胸膛。
“你瞪老子幹嘛?老子就看不起你們這幫賊你有意見?滾出去!那房子老子也不讓!你能拿老子怎麽樣啊!”
咣子笑道,“陳萬虎,我來是給你提個醒,我這個兄弟,我不建議你跟他耍無賴!”
陳萬虎沖着咣子吐了口煙,“多新鮮呐,老子不需要你提醒,你那兄弟叫什麽,什麽幾把的九爺是吧?還真是水淺王八多,遍地是大哥!什麽幾把玩意兒都能當爺了是嗎?有多大能耐,讓老子看看!”
王悍從外面走了進來,陳萬虎往王悍臉上一掃,嘬了口煙,吐在了王悍的臉上。
“你就是那個什麽幾把的九公子?”
王悍從陳萬虎嘴上摘下來煙頭扔在了地上踩了踩。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