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雲慘淡。
皎潔月光灑落在整個藏龍村。
纏着繃帶的甯耀把煙頭扔在了地上,一腳踢飛了墓碑前面的香爐。
在他身後站着一個身高一米九,頭發花白,膀大腰圓的中年男人,男人精神氣很足,雙手叉腰看着不遠處拿着羅盤繞着墓地走動的刁大師。
“大伯!我妹妹呢?”甯耀回過頭看向了中年男人。
男人聲音很粗,“等會兒就上來,這個地方怎麽還有别人家的墓地?”
甯耀眼皮上還有幹涸的血迹,這讓他夜色下的眼神更加的兇狠,“大伯,這件事說來話長,阿慶被這個地方的地頭蛇給打成了殘廢,大夫說後半輩子想站起來得靠奇迹。
我也被這個地方的地頭蛇打成了重傷,好巧不巧的是,這座墓就是那個地頭蛇他們家的墓地,那些個鄉巴佬目中無人,狂妄自大!刁大師說了,可以把我太爺爺安置在這裏!正好壓在那幾個鄉巴佬祖先的頭上,他設法讓我太爺爺騎着鄉巴佬的祖宗!
這樣一來,咱們家的不僅能得到龍氣還能奪取這些鄉巴佬他們家的福氣爲我們所用,一舉兩得!”
甯緻遠目光掃過,“強龍難壓地頭蛇,這個地方...”
甯耀冷笑,“大伯,怕什麽?強龍難壓地頭蛇說白了還是龍不夠強!隻要是龍足夠強,地頭蛇算什麽,一群鄉巴佬,拿什麽和我們比?您是大宗師巅峰,距離半步化境隻差臨門一腳,放眼整個江湖,也算得上是金字塔第一級的人了。”
甯緻遠的胸膛挺了挺,人都喜歡聽好話。
但是好話過頭了就是捧殺!
刁昌端着羅盤走了過來。
“怎麽樣了刁大師?”
“就是這個位置沒有錯,這些鄉巴佬挑選位置還挺準的。”
“那現在開挖?”甯耀問道。
刁大師看了一眼時間,“您妹妹呢?她被你們家老太爺上了身,我們得在安葬老太爺時候請她老人家下來,但是這得讓您妹妹過來啊!”
甯耀給了個眼神,“去催一下!”
沒多久。
焦辰爲首的幾個人扛着一個女孩子上來了。
女孩子看起來二十出頭,但是這會兒被繩子綁着,嘴裏面還塞着一根竹子,乍一看還以爲是彌豆子。
而且此時此刻額頭之上青筋暴起,整個人狂躁的掙紮着。
口水順着嘴裏的竹節滑落。
甯耀看到女孩的時候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女孩的額頭,“曼曼,就快沒事了,再忍一忍!”
女孩還是使勁掙紮着。
“刁大師,現在可以挖了嗎?”
刁昌點點頭,“可以了,但是得注意點,外面的幹土要刮下來收藏好,到時候撒在上面,不然那些鄉巴佬要是發現了就不好了。”
甯耀轉過頭,“還愣着幹什麽?挖啊!”
後面那幾個人都神色猶豫。
這種事情畢竟還是缺德,他們甯願去捅人也不願意做這種事情,這種事情沾了死人很晦氣的。
焦辰也在人中間。
他以前是個街溜子,但是現在爲了自己的女朋友從良了,這次聽以前的一個狐朋狗友說隻要是帶着一個富二代進山野營幾天,包吃包玩要是讓富二代開心了他還能拿十萬塊。
爲了賺快錢就主動來了,來之後發現事情有點不一樣了,這幾個人好像目的不是遊山玩水的,隻不過已經上了賊船就跟來了,但是沒想到事到如今,更是要幹挖墳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俗話說錢難掙屎難吃,他是個街溜子出身,打過架,詐過财,也收過債,小偷小摸都做過,隻是這種挖人祖墳的事情讓他這個曾經的街溜子都有些難以接受。
“耀哥,這畢竟是人家的祖墳,我們這樣挖人家的祖墳是不是不太好?”焦辰笑道。
甯耀從焦辰手中接過來鐵鍬,沖着焦辰笑道,“哪裏不好?”
“有點...有點...”焦辰沒有把那兩個字說出來。
甯耀接過話茬,“有點缺德是嗎?”
焦辰擠了個幹笑。
咣!
甯耀掄着鐵鍬朝着焦辰的腦瓜子上就一下,焦辰兩眼一翻躺在了地上。
“我讓你們幹什麽你們就幹什麽!做狗腿子就要有做狗腿子的覺悟!我讓你們做什麽,你們就做什麽!錢不會差你們的!隻管做就好了!”
那些人連忙開始動手。
但是鐵鍬落下之後幾個人都愣住了。
“怎麽了?”
“這下面是澆築了水泥的。”
甯耀走上前去,用鐵鍬剁了一下,發現是水泥頂上面鋪了一層泥土。
“刁大師!”
刁昌走上前來,當機立斷道,“換個地方打個洞過去!那裏!去那裏挖!不會破壞風水!”
幾個狗腿子立馬過去開挖,但是挖了幾鐵鍬之後。
随着當的一聲。
甯耀眉頭皺了起來,“怎麽了?”
“這下面全是石頭,挖不下去!”狗腿子如實彙報!
“草!”
甯耀氣憤的一腳踹在了墓碑上。
咔!
墓碑動了一下!
朝着一邊平移挪了過去,露出來下面的一個洞。
吓得甯耀連忙後退,幾個人同時看向了這個地方。
刁昌第一個走了過來,打量着下面的通道,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怪不得這幫鄉下人死也不肯給我們讓位置,原來這裏别有洞天啊!”
“這下面肯定有好東西!”刁昌第一個下結論,眼睛裏面冒着貪婪的光芒。
都做到了這一步,刁昌見狀獻計道,“甯少,不妨下去看看!正好我們也要下去把您太爺爺安置在這裏!”
“走!”
甯耀讓一個狗腿子打頭陣。
取了通道裏面的火把點燃朝着裏面走了進去。
一行七八人朝着裏面走去。
十幾米後,眼前豁然開朗,還沒來得及看清四周。
最前面的狗腿子忽然驚的往後一個踉跄,腳後跟踩到了後面的甯耀,甯耀狠狠一拳砸了過去。
“找死嗎?”
“有鬼!有鬼!”狗腿子吓得癱軟在了地上。
“廢物東西!這世上哪有鬼!”甯耀撿起來火把,當看到墓室之中盤坐着的人之後吓得渾身一顫,手中的火把火苗都是一陣顫抖。
“什麽人裝神弄鬼!”仗着人多甯耀怒喝一聲。
見那人膚色灰白,長發披落遮住了面孔,身上還捆着鎖鏈。
刁昌猜測道,“我好像懂了,這裏是一個牢房,這些鄉巴佬在這裏殺了人,害怕我們報警抓他們才不給我們賣地的!”
說着話,刁昌接過火把往前走去,用火把去燎那人的頭發想要看清真面目。
忽然!
刁昌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所有人驚的心髒提到了嗓子眼,覺察不對勁的甯緻遠上前去拉刁昌。
還沒過去。
刁昌身體往後倒飛而去。
甯緻遠連忙接住刁昌,低頭一看,發現刁昌雙眼暴突,心口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已經暴斃而亡!
炁體浮現!
甯緻遠眼中戾氣閃過,朝着地上那人一拳轟砸而過!
轟!
兩顆拳頭撞擊!
甯緻遠身體往後倒飛而去!
起來之後額頭上滲出鮮血,肩膀冒出鮮血,大臂骨從後肩冒了出去,鮮血淋漓。
甯耀吓得火把掉在了地上驚慌後退。
“你是什麽人?”甯緻遠神色驚恐面色慘白。
那人緩緩擡起頭,牽扯着地上的鐵鏈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發絲後的雙眸冰冷無情。
第一次說了三個字。
“楚驚蟄!”
“楚驚蟄?”
甯緻遠把這個名字重複了一遍之後瞳孔忽然縮小成了針孔大小。
“青面人屠楚驚蟄!”